“你!”張凡指著房間裡的那個小太監說道。
“是,大人!”小太監正無所侍從,聽到張凡喚他,趕緊過來。
“你現在馬上就給我去慈寧宮,請太后聖駕。”張凡說道。張凡現在明白,下面的那群人到底是什麼模樣,如今這種情況,誰來了都沒有用,他只能夠去請李太后過來。也只有李太后來了,才能壓得住這些人。
“是,奴婢這就去。”如此的情況,小太監也不再過問由張凡來吩咐他到底合不合規矩了,聽了張凡的吩咐之後,趕緊應了一聲,開門就快步行去。
“你先下去吧,讓陛下清淨一會。”張凡對還剩下的那個宮女說道。
“是。”宮女如今也不敢說什麼,有些諾諾地應了一聲,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陛下,陛下!”見人都走了,張凡又再一次回到了朱翊鈞的面前,輕聲說道,“陛下,如今人都走了,房裡就陛下和微臣兩人了。”
朱翊鈞雖然還是沒有馬上就把頭抬起來,但是張凡的這番話,卻也是讓朱翊鈞的身子一震。
見到這場面,張凡也就放下心來了。雖然說朱翊鈞還埋著頭不肯抬起來,但是現在顯然是比剛才好多了。張凡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是因為旁邊有宮女和太監在,這讓朱翊鈞不好將感情宣洩出來,亦或是別的什麼的。不過如今,這些也都已經是不重要了。
“老師。”還蒙著頭,但是朱翊鈞卻是開口了。
“陛下!陛下可總算是回應微臣了!”聽到朱翊鈞的聲音,張凡自然是高興。他現在就擔心剛才那一下子,別將朱翊鈞給弄出什麼好壞來。如今既然朱翊鈞能開口說話,雖然聲音實在是太小了,但是張凡聽他的話,明顯已經是沒什麼問題了。
朱翊鈞慢慢地將臉抬了起來。張凡見到那一張小臉上還有些通紅,顯然是剛才哭著弄出來的。只不過在紅色之下,張凡還是能夠很清晰地看到有些煞白。顯然,如今朱翊鈞的情緒是穩定了下來,但是他剛才也著實是被嚇得不輕。
之間朱翊鈞一雙眼睛是通紅通紅的,顯然剛才哭的也是不輕。只不過如今他抬起頭來,面上除了有些淚痕之外,卻是並沒有什麼淚水的痕跡。張凡眼神向下一看,頓時發現,朱翊鈞剛才趴著的地方,龍袍的袖口那可是溼了片。看來剛才朱翊鈞的無聲哭泣,當真是哭出了不少眼淚,只不過如今全都是擦到了自己的衣袖上。
“老師,他們……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朱翊鈞看著張凡,一副弱弱的模樣,問道。顯然,他根本就想不通這些是為什麼,“朕……朕不是皇帝嗎,他們為什麼……”
是啊,他是皇帝啊,整個大明朝全都是他的,更不要提這些做臣子的。臣,事君者也。做臣子的,就應當以君為首。而如今,這夥做臣子的,目無君上,公然咆哮不說,甚至還有點逼迫皇帝的意思。
可是,張凡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對朱翊鈞說。指責那些大臣們一番嗎?顯然,那些大臣雖然言行過激,但是這件事情所起的卻也並不是什麼不可體諒的事情。畢竟他們如此,也是有原因的,如今發生的事情也實在是太不公允了一些。即便是張凡,他雖然沒有加入那些人的行列,那也只不過是因為他心裡還比較清明,頭腦還比較理智罷了。但是要問他心裡面到底是怎麼想的,也未必就跟他們不同。只不過張凡沒有加入鬧事的行列而已。
但是,如今面對朱翊鈞的問題,張凡卻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他總不可能將自己心裡面是怎麼想的也告訴他,那樣一來的話,只會將事情越弄越糟糕,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老實說,朱翊鈞所問的這個問題很簡單就能夠回答出來。這些大臣們為什麼敢這麼做,那就是因為這些日子一來,馮寶在朝中的所作所為給他們所帶來的壓抑。還有就是,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朱翊鈞是個沒有什麼權利的皇帝。
隆慶駕崩之後,那時還差幾個月才到十歲的朱翊鈞登基繼位,而權利卻是掌握在李太后的手中。此時,大明朝進入了“主少國疑”的時期。
何謂“主少國疑”?君主年幼初立,人心疑懼不安。“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方是之時,屬之於子乎?屬之於我乎?”
是啊,君主年幼,且手中無權,做不了主。將來有一天,朱翊鈞自然是會大權在握。但是如今,當今這個天下到底應該是屬於誰的,還是沒有個定論。
其實說白了,這些大臣敢於如此,也就是因為朱翊鈞是個手中無權的少主而已。倘若換了一個年紀大的,已經親政了的皇帝,這種情況也不是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