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公看來還算經濟境況殷實,訂了本市最好的飯店之一。我到達的時候,廣良和另外兩男一女坐在靠窗桌邊。
“宋瓔珞同學,我的死黨。”她向他們介紹我,然後介紹兩男一女,“張紫,婚慶公司策劃;方唯,攝像;至於這一位——”她擠眉弄眼對我說,“米夏,伴郎先生。”
張紫是三十出頭的眼鏡女,一臉和氣。方唯是個清瘦小夥。而米夏,如同廣良之前反覆保證的,是一名帥哥。眉眼濃重,臉型俊秀,彬彬有禮——是的,彬彬有禮地打量了我三遍,如同鐳射探頭。我一一問好。
“你老公呢?”我問。
“他馬上到,因為要請婚嫁,所以這兩天特別忙。”廣良給我倒了點茶,說。
張紫一副“不要浪費時間”的表情,繼續我來之前可能就在進行的話題。方唯認真聽著。米夏顯然跟米廣良有親戚關係,雖然在皮肉上並無明顯相似,可廣良的口吻透露了這個訊息。五分鐘以後,她突然招手:“這裡!”
我很慶幸,我是先嚥下嘴裡這口茶才抬頭的。
腳步輕快,款款而來的男人,對,那是他,是我親愛的——不,是廣良親愛的,鄭敏浩。
他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我的時候僵硬了。而我還柔軟地笑著。在廣良向我介紹的他時候,我也還是柔軟地笑著。在我伸手淺握的時候,我冰涼的手也一樣是柔軟的。而我覺得,他的手比我的還涼。
他坐在廣良身邊,很快鎮定下來。廣良挽著他胳膊,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張紫繼續不浪費時間的話題。方唯認真地聽著。米夏,米夏沒有看著張紫,他看著廣良和我,我冷冷回過去。他微微蹙了一下眉,低頭喝茶。
我不知道是如何聽完安排,又是如何跟廣良告別,還默許米夏送我回家的。我記得米夏說,他跟廣良是本家親戚,剛借調到本市工作。他打車送我,我除了嗯啊,微笑,沒有再說話。離家還有一百米的時候,我叫了停車。他從另一側車門出來,繞過來與我告別,遞過來名片。這時我基本已經回神過來了,訕訕地接過來說:“我沒有名片的。”
米夏揚揚嘴角說:“沒事,”然後又掏出手機,“告訴我電話就行,後天之前有事我好找你。”
我告訴他手機號。然後道謝,回家。他上車前最後一句話是“洗個熱水澡吧。”
現在是下午四點五十五分,我的確想洗熱水澡。
第一卷 鏡之卷 第二章 婚禮
泡在有氤氳霧氣蒸騰的熱水裡,我閉上眼睛。
是,米廣良做了我去年沒做的決定。鄭敏浩終於可以滿意了。老實說,我不認為鄭敏浩是壞男人,只是他的行為方式讓人沒法高看。無論如何,我希望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也希望這是我可以忘懷的事情。他們已經與我無關。
兩天內米夏並未找我,說明沒有意外。廣良催命確定這個確定那個的電話不停。我也跑出去幾趟去見她。鄭敏浩再未出現。轉眼,良辰吉日到了。
從天不亮起床到最終陪同豔光照人的廣良左繞右鬧和新郎共入飯店,我還算冷靜。米夏出現的時候惹了很多女士側目。能看出他已經盡力掩藏自己,不遮蓋到新郎光芒,但是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這一點,我想鄭敏浩是不滿意廣良的安排的。廣良是為了我。她並不真正知道我和鄭敏浩不到一年的戀情,田美也不知道——或者說,她們只是知道,還沒來得及瞭解,這感情就夭折了。她只知道我再無活潑,沒了插科打諢,不見笑容。覺得我必定傷心難過,必定需要一個好男人。可是帥男人往往不等於好男人,雖然不帥的也不等於。她一定會認為,與其都不知道好孬,幹嘛不找帥的?更何況是知道些根底的。我感激她的刻意安排,甚至犧牲老公光芒,可我也知道我現在頹廢如此,難有念頭了。
分工司職,各負其責。典禮開始之後,司儀四下煽情,掀起一陣高潮,歌舞交錯,鑽石閃耀。雙方親人各懷心事。鄭敏浩沒有爸爸只有媽媽熱淚盈眶,廣良的老爸老媽面無表情。我覺得胳膊腿都要斷了,站在禮臺下跟米夏一起的時候,小腿肚不住發抖。然後我拿了吸管去給廣良端水,一會她要在小雅間換衣服補妝,婚宴開吃,敬酒大戰即將開始。
我接了一杯純淨水往回走,看見米夏正從鄭敏浩身邊走過來。他微笑:“我能問問你酒量如何嗎?”
我老實地回答:“比較差。我是出名的三杯倒。”
他說:“敏浩說他那邊有些朋友的習慣是灌伴娘,你準備些白水吧。我去提前招呼一下,沒事的。”
我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