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其實也有點後悔。”
講述完自己訂立契約的過程後尤利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著地面。
“後悔?是說你後悔訂立契約嗎?”
“喂喂那可不行啊。”
面對作出如此反應的瑪瓊琳和馬可西亞斯少年慌忙擺手否定道:“不、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對把我從那個地獄中挽救出來的瓦列克我真得很感激!”
“那時當然了。”瓦列克說道。
“而且現在能夠讓我留在伊斯特艾哲先生那兒……雖然他不允許我去歐洲我也真地感到有點不滿……不過大概已經比正常移民來這裡過著優越得多的生活了。只是——”
“只是?”
面對一臉訝異的瑪瓊琳尤利再次把視線落到地面上苦澀地低聲說道:“那個時候我沒能挽救任何人。”
(啊!)
“滿腦子都只想著自己的事……”
(原來如此哩。)
瑪瓊琳和馬可西亞斯二人一體的“悼文吟誦人”終於理解了。
理解了少年散出來異樣感的來源。
“這一次我真得很想挽救別人。”
他身為以維護世界平衡為使命的火霧戰士卻對人類有著過分的執著。本來所應該持有的強烈意志的方向也完全錯為了。並非是向著應該被殲滅的“使徒”而是向著人類那邊。正因為被緊急避難式的契約挽救了自身的性命使得他把一種奇妙的幻想……把一種類似希望的東西假託在火霧戰士這種存在上了。
所謂異樣感的來源以及錯位的方向就是“善意”。
再讓自己生存下去的意義上很輕易就會被危險所取代的東西他卻將其作為自己存在的根本基礎。本來應該作為復仇者而誕生的火霧戰士。應該是以自我主義思想接受了自身所處的悲慘境況能夠對生存下去持有執著的異能者。
尤利?弗沃卡卻不是符合這個定例的例外分子。
(這樣危險的孩子當然不能讓他去戰鬥了。)
(這已經不是適不適合的問題了啊。)
瑪瓊琳向著少年身上的短劍話道:“瓦列克。”
“我知道。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那無精打采的聲音裡帶有一種無奈的味道。
瑪瓊琳也感覺到少年身上的病魔很難消除不由得蹙緊了眉頭。
復仇和執著這是可以為手段賦予正當性同時也正因為此能化作生存力量的東西。
並不具有這一切的少年只會憑著當時的感情作出不理性的舉動。在善意的基礎上阻擋了希望生存下去的人和為生存下去而努力的人的去路那簡直是最糟糕的存在。
對瑪瓊琳來說這可以說是理所當然的結論了。
“你馬上回去吧。”
可是這對尤利來說卻是過於唐突、過於冷酷的話語。
“啊、咦!?”
“你馬上回去外界宿先作為人類再多過十年的生活吧。像你這種程度是當不了火霧戰士的。”
“咦咦——!?”
本來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決心才說出了自己訂立契約的過程可是現在面對其帶來的完全相反的效果尤利不由得慌了手腳。於是他打算以現在四處遊蕩的目的來作最低限度的抵抗。
“可是現在要搜尋‘使徒’才行啊。”
“這種傢伙就算跑出來也只是把他幹掉而已。”
連馬可西亞斯也說出了無情的話語。
“那樣也沒道理了啊‘悼文吟誦人’小姐!”
“沒什麼道理不道理的。像你這種跟著我們走到現在還沒能察覺到‘使徒’目的的傢伙跟著來也只會是累贅而已。”
“怎麼……”
“我們已經知道了。”
“咦?”
面對他軟弱的抵抗瑪瓊琳馬上給了他致命一擊。
“那麼我重新問你一次。有關‘穿徹之洞’的情報我已經在出門前告訴過你的。”
“是、是的。”
尤利拼命地回想起來。
(——“請好好看一下我們在廣大世界中引的快樂——‘文明的加’吧!請好好看一下我讓其加的行動以及對人類們的禮讚吧!”——)
由於每句話都過於抽象對於蘊含其中的含義尤利絲毫也沒能理解到。
“明明在偷偷摸摸地躲藏著為什麼他會說‘請好好看一下’呢?根據說出這句話的‘使徒’性格以及現在我們四周巡視的結果我已經推測到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