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是近在眼前的虞軒的笑容。
由於無比激動而一時愣住的腦袋,被瞬間閃過的利劍一下子砍飛了。
“笨蛋,幹嘛以這種表情來死啊?”
面對滾落在地上的腦袋——深愛過自己的男人,虞軒說出了道別的話語。
“出採了~!”
出叫喊聲的蜘蛛立刻被一刀兩斷。
衝破飛散的火粉,虞軒沿著上海外界宿——那artdeco樣式的氣派外壁一直向著正上方奔去。
擋在她前方的蝙蝠男、西洋甲冑和三頭骷髏——
“是單騎!立即討伐!”
“別讓她逃了!”
“是大將級啊!”
各自都在出叫喚聲的下一瞬間,分別遭到了二、二、三的神刀法攻擊,化作了細長的條狀物。
在虞軒揮劍砍出的期間,大量敵影在林立於外灘的高樓下和屋頂上蠢蠢欲動的光景也同時掠過了眼簾。
(明明是在現代,也虧他們能集中到這麼多的兵力。)
面對從正面打碎牆壁出現的、腦袋形如金錘的鐵塊狀怪物,虞軒積聚了半秒的氣力,一劍將其**橫砍成上下兩邊。她躲開了那往下掉的巨大身軀繼續前進,最後看到的是煤煙交混的陽炎天空,以及外界宿的人們作為娛樂而做成的、小小的屋頂庭院。
(而且,這幫傢伙竟然偏偏是——)
她輕輕一躍,站到了庭院邊的石頭上——
“!”
同時看到了從小樓閣的欄杆上突出來的雙腳和槍柄。
在戰鬥的期間,竟然有人在樓閣那裡舉止粗魯地伸出雙腳睡大覺。
根本沒必要去感覺那股強大的氣息,虞軒非常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在心中自言自語的話,不知不覺地化作聲音吐露了出來。
“——竟然是'化裝舞會'的傢伙。”
那正是令人出乎意料的、襲擊世界各地的外界宿主要據點的敵人的真正身份。
彷彿聽到有人叫喚似的,那個人高高抬起了雙腳,用力在鋪石的地板上蹬了一下。
撿起槍站了起來的男人,慢慢地邁出了步子。
“真是的,在旁看戲的傢伙怎麼能率先飛撲出去嘛。”
那並不是向站在眼前的火霧戰士說的話,而是作為率領一軍之將,對屬下的“使徒”說的話。男人踏著樓閣出口的低矮石階,現出了身姿。
遮擋著雙眼的墨鏡,梳成大背頭的鉑金色頭,身披黑西裝的高挑身形。彷彿在做準備運動似的骨碌碌地轉動著的兵器,則是一柄過身高兩倍的鈍色剛槍。嘴裡叼著的香菸,被濁紫色的火焰所包裹,化作了灰燼。
跟隨在他身後的黑衣和白衣的男女——
“是。實在是非常抱歉,我本來已經很嚴肅地囑咐過他們了,但是……”
“請您就把這看成是面臨即將到來的勝利時,每一個兵士都是那麼鬥志昂揚的證明吧……”
一個以沉重正直的口吻,另一個以包含輕笑的語調,分別作出了回應。
虞軒沒有理會背後的兩人,只把劍尖對準了敵將。
先是那把直劍——
“好久不見了,蚩尤……不,‘千變’修德南啊。面對眾多勇猛的討伐者,在古代沒有過的起伏跌宕的戰場上,也虧你能將他們一一掃平。”
接著就輪到持有者——
“一個世紀多的單獨行動,也不足以令你的指揮能力有所生疏嗎。”
以明朗的聲音稱讚了戰勝的將軍。
男人——修德南似乎有點困惑地笑道:
“嘿,要失去以這個名字稱呼我的舊知交,還真是令我難受啊,‘奉之錦旆’帝鴻,‘劍花揮舞者’虞軒。”
他笑著把剛槍轉了一圈,然後“嗖”的一聲夾在腋下。如此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卻蘊藏著令見者渾身顫抖的強大力量。接著——
“歐羅巴斯,蕾拉耶。這是我的客人,你們可別插手啊。”
他向著守在身後的黑白男女丟出一句話。
兩人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保持著那個姿勢後退了好幾步。
“是。”
“明白了。”
戰勝的將軍,和敗戰的強者進行的單挑。
對於這種毫無必然性、反而還有可能招致不測危機的行為。他們都沒有加以制止。
在高樓周圍蠢蠢欲動的“使徒”軍勢,不僅沒有侵入屋頂,甚至連一句私下談話也沒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