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獎賞他,他卻不求利不求名不求美人,他說他只要呆在衛融身邊就好。
妙人覺得曲風搶走了她的衛融。她的衛融,那個在梨樹下拉起她的手說,‘跟我走吧,從此以後你就叫妙人’的衛融。她恨曲風,她護衛融。她覺得曲風一直都是在利用衛融,利用衛融打得一片天地,然後他會在時機成熟之時施計將這片天地搶入手中。對此,她毫不懷疑。
她戒備曲風,處處與他作對,可曲風卻從不反撲。她步步緊逼,他卻連連退讓,在她看來,這就是曲風不打自招,昭示了他別有居心。
而最近,烈章死了,曲風偷偷摸摸,秘密也越來越多,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麼,為衛融做些什麼,為此她找上蘇時語,挪了他的樹。
妙人回想起自己的初衷,狠了狠心:曲風向來狡猾,現在這副模樣必是裝出來的!
“兩百年來我一直都想問你,你為何如此忠於雪域?”這個問題不解,她永遠都無法對曲風安心。一個人絕對不會無端地執著於一事,無端地忠誠一人。
“為了一個人。”曲風目光不移地看著妙人。
“誰?”
曲風看著枯木:“一個叫韻禾的女子。”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神情都是柔和的。他抬眼看著枯樹,目光像是落回了兩百年前,雙眼裡盡是柔情。
“韻禾?雪域之中可沒有這個人。她是誰,她在哪兒?”妙人步步逼問。
“她,吊死在了這棵樹上。”
第065章 雪域始亂
曲風說,那個叫韻禾的女子吊死在了這棵樹上。
曲風說,那個叫韻禾的女子,才貌雙絕,有著世間最溫柔的眼神最美好的笑容;那個叫韻禾的女子,是他年少時的老師,教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叫他風兒;那個叫韻禾的女子,卻愛著他的父親。
曲風說,韻禾愛著他的父親,母親得知後將她趕出曲家,失去蹤跡。他發誓要尋到她,告知她他的心意,他在一場圍城戰役之中死後成靈。他開始日日夜夜地尋日日夜夜地找,最終卻被告知韻禾已死。他找到韻禾吊死的樹,樹已經枯了,帶他來的靈說,這是棵梨樹,說韻禾死的時候青絲肩頭落滿了梨花。他固執地相信韻禾還在世上,不過同自己一樣換了一種方式。他又開始日日夜夜地找,終是找到了她。
“只是她卻不記得我了。”曲風說這話的時候,臉色特別難看,像是在哭,可他卻又偏偏笑著,那副模樣,讓人心口揪著疼。
妙人心底的怒氣蕩然無存,可依舊不想就此放過曲風:“這跟尊主跟雪域有什麼關係,別以為你這樣就能矇混過去!”
“呵呵呵……”曲風只是笑著,甚是淒涼。
妙人覺得曲風這笑是在嘲諷她,那好不容易消散而去的怒火去而復返,她五指收緊,那枯樹發出咯吱聲響:“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毀了它?!”
曲風看著妙人:“那個叫韻禾的女子,就是你啊。”
妙人一顫,不可置信。她正要怒喝曲風說他胡說,卻突然手腕一疼,手反射性地一鬆。她驚慌再看,那枯樹已經在曲風手裡了。
“曲風!你卑鄙!”妙人怒不可遏!被騙了,被曲風騙了!
曲風雙手抱著樹站在牆頭之上,他面上哪裡還有一絲淒涼,他冷聲道:“烈章不是我殺的,我對尊主對雪域也沒有絲毫非分之想,信與不信,隨你。”曲風語落就折身朝自己院落掠去。
蘇時語隨後跟上,現在的妙人就跟炮仗一樣,一碰就得炸。果然,她剛離開不遠,就聽得妙人的院落髮出一聲巨響。
曲風將枯樹又放回了原位,然後在枯樹之下一坐就是兩天兩夜。他喝了兩天兩夜的毒酒,喝到臉色發黑,吐氣如墨。他還在喝,沒有停止的意思。
蘇時語有時在想,他這樣喝死了也好,如此明錚就少了一個強敵。可有時蘇時語會感到愧疚。執念對靈來說,就是全部,就是生命。不論曲風如何作惡如何該死,但他沒有傷她對不起她,她卻利用了他的全部。
可蘇時語是自私護短的,為了明錚,她不會心軟。
曲風消沉不過問雪域中事,就連集靈給尊主修煉這樣的事都交給了其他人。而妙人這段時日相當暴躁,時不時會動怒殺靈,一時間整個雪域人心惶惶。
雪域這段時日很亂,到處都有抓靈的靈兵,但凡靈力弱的靈們都躲了起來,無奈被發現了就拼死掙扎一翻,可到底還是落得被抓去當做食料的命。
蘇時語這段時間經常去看軍兒,趁亂帶著軍兒在雪域四處閒逛收集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