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自殺。
雖然知道這種高手能抗住萬蟲嗜心,可薛郎還是想試試。
一切準備就緒,這才解開那傢伙的部分限制,直接用上了氣血逆行最惡毒的針法,不但破掉了人體的氣機執行,也就是華夏所說的散功一類的意思,還有神經和血氣逆行同時作用。
那傢伙清醒過來,雖然不能動,卻並不掙扎,很是平靜。
當薛郎的最後一針刺下的瞬間,他陡然瞪大了眼睛,肌膚呼吸間就變得張紅,臉部肌肉無序抽動,扭曲,讓面部看上去憎獰恐怖。
氣血也開始逆轉,讓他一陣陣的眩暈的痛苦中,卻無法休克。
薛郎靜靜的感受著他體內的變化,持續了一分半,在這貨達到極限,眼角都掙裂的一刻,才揮手解除了他的限制。
限制一解除,那傢伙狂喘著,滿目的驚駭。
他已經年過百歲,卻頭一次經受如此痛苦的摧殘,不但是身體的,更是心靈上的。
狂喘著,他慢慢的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穿著跟他的連體服一樣服飾的身影,嘶聲問道:“你……用的……什麼刑法……讓人痛不欲生……”
薛郎很是訝異,這貨的思維如此清晰。
之前有人扛住,卻都默不作聲,似乎是自我催眠來抵抗痛苦,而現在,這貨卻極為的清醒。
他慢慢的解開頭罩,面容漏出的一刻說道:“你可以不招供,我也不是非需要你的供詞,但卻可以讓你痛苦的死去,不想受折磨,就告訴我我感興趣的東西,我給你個痛快。”
“痛快?那是普通人看待的生死而已。”
那傢伙眼睛一虛,跟著恢復如常,氣息漸漸平穩,說道:“你的仇恨遮住了雙目,你已經步入了高手的行列,卻因心中的執念讓你難以更進一步,你知道武道的最高境界為何那麼難以達到嗎?”
薛郎眼睛虛了下,手一動,就要繼續施以酷刑。他可沒閒工夫跟這貨探討什麼武道。
那傢伙似乎知道薛郎要做什麼,淡然說道:“你收債也好,報仇也罷,這是因果輪迴,你的手段雖然恐怖,是我一生僅見的酷刑,但卻無法摧垮你們華夏所說的氣勁大成的人,因為,凡是能步入氣勁大成的人,不是淡漠生死,不是忘記痛苦,而是看破生死,就算你繼續,頂多就是加速我的死亡速度而已。”
薛郎聞言一頓,在他說完,手一伸,準備繼續給他施刑。
就在金針捱上那傢伙肌膚的瞬間,那傢伙跟著說道:“稍等。”
薛郎一頓,緊緊鎖定這傢伙,只要他再有廢話,必保金針刺下。
那傢伙喘息了口說道:“你是華夏內家高階功法,是不是已經可以神遊體外,看到了自己身體內部?”
薛郎眼睛虛了虛,盯著那傢伙沒有說話,金針緊挨著對方的肌膚,堪堪刺破,但沒有進一步。
那傢伙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眼角的血跡瀝瀝流下,語氣平緩的說道:“這說明,你已經一腳門裡一腳門外,之所以沒有突破,不是你們華夏氣勁理論的積累不夠,而是心中疑惑太多,還在用常人的眼光看所有事物。”
薛郎不知道這貨要幹嘛,要說怕死,他已經手腳關節全斷。還經受了散功和氣血逆行的折磨,雖然很痛苦,卻並沒有一點的崩潰跡象。拖時間?也不可能,他連資訊都發不出去。
而且,這貨似乎想跟自己探討武道修煉,亦或者說,指點……
念頭轉動間,他慢慢收起金針,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傢伙,沒說話,想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那傢伙看到薛郎停止了用刑,再次喘了口,說道:“華夏有句老話叫看破紅塵,還有句叫一朝悟道,其實,氣勁大成之所以難以達到,大多要五六十以後才能達到,正是因為大多人無法做到摒棄多年用眼睛看事物的桎梏,殊不知,到了這個高度,已經不需要用眼睛去看,武道宗師之所以能夠創造武學,正是看到了自身氣機執行,肌肉,力量的分佈凝聚,才能根據自己的理解,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武功。”
薛郎眼睛虛了起來,這貨說的似乎有道理,宗師之所以創造武學,應該是詳盡的掌握了肌肉執行,力量的通達方式,才根據自身的情況,創造出套路。
念頭轉動間,那傢伙接著說道:“內視已經出現,之所以跨不過這道門檻,那是因為舊有的習慣束縛,如果你將這種內視的能力常態化,做到眼睛看到,大腦不去判斷,用內視的方式去理解,去觀察,氣勁大成這一關就很輕鬆的邁過了,這就是佛道都通用的悟道,也適用任何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