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有了惜花護花之人。大王註定是有緣無份了。聽說豫親王雖然是皇室貴族;但卻是宮中難得一見的絕頂高手;能夠帶著佳人逃出宮去也不稀奇。〃
耶律信冷哼了一聲;手中的文書不自學地捏緊了。
蘇謐低頭跪伏在殿中。心中暗歎了一聲;破城之前她數次與齊皓商討戰事;確實有違宮規;落人閒話。只是;在這樣國破家亡的關頭。這些宮廷規矩早就被貶得一文不值了;頂多也只餘下讓施柔兒憤憤兩句地價值而已。
可是事情又牽扯到了齊皓身上。齊皓他身為監國親王;破城之前總攬大齊京城的政務軍略;身份至關重要;此事必然難以善了了。
果然;聽到牽扯到豫親王齊皓。諸將神色也紛紛嚴謹了起來;又交替詢問了幾句;眼看再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訊息了。耶律信又叫來了隨身的侍從。命他們前去拷問宮門處俘獲的侍衛宮人;尋找這兩人地下落。
之後此事就暫且擱下;揮手命蘇謐他們這些奴才告退了。
蘇謐和小祿子兩人齊齊在心裡頭抹了一把汗;堪堪逃過一劫。
冬日的早晨;天色還是晦暗一片;蘇謐和小祿子已經早早起來。拿著掃帚;負責將鳳儀宮門前的積雪清掃乾淨。
清掃到宮門一側;蘇謐的動作緩慢了下來。
她的屍首已經被擺放在這裡很久了;幾乎化為了一座冰雪雕琢的玉像。蘇謐蹲下去;小心的用手將她的周圍地積雪清空;她的手指拂過她的面容;指尖下感受到如同玉石般冰涼地觸感;讓蘇謐地心情也悲涼了起來。
〃不忍心用這些東西觸及她的身體嗎?〃然後;蘇謐的身後傳業一個嬌柔的聲音;〃看來;在這個宮裡;她地威望還是不錯的。〃
蘇謐轉過身;是施柔兒;她像是剛剛起床地樣子;一身桃紅色繡金線牡丹的琵琶襟長裙;髮絲散亂;神情慵懶;衣襟鬆開;半掩著潔白的緞子抹胸;一年水貂皮斗篷斜斜地搭在身上;露出粉嫩白晳的脖頸;她似乎全然感受不到這深冬天氣的寒冷;舉止之間惹人遐想無限。
此時她神色漠然地看著蘇謐;然後目光轉向下方皇后的屍身;神情半是憐憫;半是嘲諷。
蘇謐俯下身去;〃奴才見過玉嬪娘娘。〃這些宮妃雖然已經侍奉遼人;但是稱呼卻都沒有改變;遼人也都不在乎這些;也許對他們來說;聽著身邊的奴才呼喚著懷中女人的舊封號;反而是另一種昭顯自己征服功績的方式 。
施柔兒沒有理會蘇謐的行禮;她徑自走到皇后的屍首之前;凝神注視了一會兒;她忽然說道:〃這個時候看起來;可真是乾淨啊。〃
蘇謐摸不清楚她的意思;只好沉默不語。
寒風吹過;施柔兒的斗篷翻飛鼓舞;她變瘦了之後反而多出了一種弱不禁風的媚態。
〃。。。。我剛入宮的時候也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會幫助我;栽培我;然後我就相信了。。。。那時候的我可真是蠢啊。後來。。。。被人踩在腳底下;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沒有一個女人會心苦情願地幫助另一個女人去接近自己的丈夫。如果她真的不得不這樣幹;那麼 ;她心裡頭對你的怨恨可能更深。。。。〃
狂風呼嘯而過;她的聲音被淹沒在風聲裡;斷斷續續聽不分明。
蘇謐在她身後沉默地低著頭;聽她說起往事。
王家栽培施柔兒入宮的計劃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王家這樣做的緣由;只是蘇謐的目光投向皇后;她是那樣的高傲;這種不得不聽從家庭安排;為自己夫君去安排別的寵妃的行為;怎麼能夠忍受的了呢?
只怕;在她的心裡頭;施柔兒是比起自己來說更加刺痛難耐的一根刺吧。
所以;她才會鼓動施柔兒用那樣直接的手段來對付自己;未嘗沒有打著一箭三雕的主意。
施柔兒那個時候年輕氣盛;尚且摸不清這宮中繁華錦繡之下的波瀾洶湧;尚且不知在這個宮裡頭;不可能有真正不變的盟友;有的不過是層層的利益糾葛;爭鬥不休;而經過這短短的半年;她倒是真的明白了不少。
只是。。。。。
蘇謐仰頭看向天空;天邊逐漸泛起淡淡的晨光;卻彷彿連那光也是冷冷的;照射在遍地雪霜之上;反射著淡漠的銀色;天地之間寒意越來濃重起來。
這宮廷的雪一直沒有停啊。。。。。
寒風不斷;將蘇謐的髮絲吹得散亂;她抬手將頭髮捋了捋。
〃你知道嗎?〃施柔兒忽然轉頭看著她;目光幽深;直透人心:〃你方才捋頭髮的動作很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