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拉過來的人卻不是蕭翎。
饒是阿遙臉皮再厚; 也再承受不起蕭翎那鄙夷的眼神了; 涼颼颼的,直戳得她肺管子都疼。阿遙有她的傲氣; 所以這回她叫的是程七。他教了將近兩個時辰; 阿遙除了在馬上多帶了一會兒之外,別的全無長進。
不過; 阿遙發現程七的騎術頗佳。她問起這事兒的時候,程七極為自得地說自己是侍衛裡頭騎術最好的一個。
阿遙將信將疑; 還想著回頭要不要到福公公那兒證實一下。不過這想法轉頭就忘了。後來她再喚程七的時候; 程七反倒是苦著臉不願教她了。
阿遙嘆了一口氣; 仰天長嘆,難不成她的天賦真的差到這個程度了嗎,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教她。
她自怨自艾了小半日; 等到第三日出發去西山圍場的時候,再一次精力飽滿; 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傷心難過的樣子。
西山圍場原是京郊西側的一處大圍場,聽說那兒水草豐茂; 山林成片,氣候也不似北方的乾燥,是個難得的風水寶地。皇家不僅在那兒建了狩獵,還建了好幾處行宮; 夏季避暑,秋季狩獵。
只不過,當今皇上提倡勤儉治國,本人也不愛奢靡。便是夏日酷熱,也從未大費周章地去行宮避暑。是以如今那西山一處,只有圍場還有些用處。
往年成王府對秋狩並多少看重,蕭翎身上的殘毒未解,尋常時候身邊伺候的人都要提心吊膽,更不用說秋狩這樣場合了。
過去,蕭翎也只是例行轉轉,並未同旁人一樣,更著皇上四處狩獵,當然,皇上也不用他這般做。今年卻是不同的,不說蕭翎身子大好了,整個王府都心思活泛了,想著王爺會不會在秋狩的時候好好表現;就連阿遙,那也是心心念念地牽掛著,連帶著她身邊伺候的映雪
秋霜,甚至是福公公,都莫名地激動了起來。
秋狩那日,成王府的馬車從門口處出馬。福公公端著一張老臉,忽然記起了自己從今兒早上就開始步伐輕便,腳下生風,這張狂模樣實在是丟人地緊。這般想著,又不禁暗自懊惱,他怎麼就跟姑娘一樣,這點事就把持不住呢,好賴他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福公公將自己唾棄了好幾遍。
今兒王府出行的馬車總共就兩輛,帶的人也不是很多,在京中隨行的人家裡,算是人數最少的一家了。馬車到宮門處後停歇了一會兒,彼時,宮門處已經聚滿了人,該來的差不多都過來了。待皇上的儀仗出來,車隊才開始往西山圍場走去。
這場面甚是宏大,途徑京道的時候,兩邊還有侍衛開道,百姓也樂呵呵地在邊上看熱鬧。這樣的盛況,一年間只有一次,甚是難得。
行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到了西山圍場。
修整了片刻,才又被人請到了來時最先看到的大圍帳中。說是圍帳,其實之後最前頭的高臺有被圍了一圈,那儼然是皇上皇后才能站的位置。
現下也確實如此,皇上站在上頭,看著底下聚著的一群人,神情激動地說了一大段話。
阿遙看了看周圍,見他們也是群情激動的模樣,很是不解,她悄悄戳了蕭翎的後背,仗著自個兒個子矮,說起了小話:“蕭翎,皇上這是在說什麼啊?”
怎得她一個字都聽不懂,忒拗口了些吧。
蕭翎沒有回頭,也不說話。站在邊上護著阿遙的程七卻悄悄開了口:“姑娘啊,讓你平日裡多看看書,你就是不聽。瞧瞧,關鍵時候就看出差別了吧。”
程七示意阿遙往左手邊看,那頭站著幾個小公子小姑娘,看那神情就知道他們完全聽懂了。這人和人,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可惜,阿遙轉過頭,只看到許多人腿。她氣地狠狠地掐了程七一把,道:“磨磨唧唧,你到底說是不說?”
程七被掐地面色猙獰,偏偏不敢發出什麼聲來,也不敢在王爺面前造次,趕忙壓低了聲音,“說說說,姑娘您鬆手行嗎,當心手疼。”
阿遙氣憤地鬆了手,一臉威脅地看著程七。
程七真是怕了她了,道:“皇上前頭說的,不過是禮部寫的東西,多是些又臭又長的讚頌,不聽也罷;至於後頭,是皇上激勵眾人的話,道是此次狩獵,狩的獵物最多的必有重賞,餘下二三名,也各有賞賜。”
阿遙狐疑道:“你能聽懂?”
“姑娘您可別小看人,屬下也是讀過書的。”最起碼,比姑娘您讀過的書多多了。
程七不好多說阿遙,可是他還是覺得阿遙太不思進取了,這天底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