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妹妹這話可真是難住我了,老太太賞下來東西,咱們做孫女的只有謝恩的道理,哪裡還敢多嘴多舌的問什麼。”蘇禮小口抿著梅花茶,心裡忍著笑說,“要不妹妹也回房去看看?大家都有賞賜也說不準呢!”
蘇祺一聽這話,那裡還坐得住,她倒不是在乎那點子的東西,但那東西是老太太賞的,意義卻是大大的不同,現在正是挑人準備送進宮的關鍵時候,說不定這就是什麼意向也說不準。她越這麼想心裡越急,連蘇禮跟她說了什麼都沒聽見,胡亂應了幾聲就忙不迭地告辭回去。
見蘇祺著急忙慌地走了,半夏便輕聲問:“姑娘可是懷疑七姑娘?”
“開始不過是懷疑,如今卻覺得有個八九分的把握,真是沒想到她竟這麼惡毒,連這種敗壞姑娘家名譽的事兒都能做得出來。”蘇禮氣得手裡不住地絞著帕子。
“那咱們怎麼辦才好?”半夏心裡一陣後怕,這也就是自己姑娘心裡有主意,又肯為自己這個丫頭出頭,不然自己現在肯定是被打一頓板子攆出去,在這無親無故的京城,怕是連個活命的機會都渺茫,想到這兒,她又紅了眼圈,跪下扯著蘇禮的衣襟哭道:“姑娘就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只要姑娘不嫌棄半夏,奴婢便伺候您一輩子。”
蘇禮見半夏這般模樣,心道這丫頭也真是單純,她怎麼也不想想,若不是因為自己,她又怎麼會被牽扯到這種事情裡,現在反倒千恩萬謝的。不過這種情形,是自己樂意見到的,自然也不會去點醒她,只扶起來軟言道:“瞧你說得這是什麼話,你跟著我也有不短的年頭,對外說是下人,在我心裡頭就跟姐妹一般,你若再說這些個生分的話,可真是要傷了我的心。”
第四十六章 錢不夠的煩惱
打發走了老七,蘇禮才將自個兒帶來的下人都叫進屋來,半夏、書雪和司言三個丫頭,以及宋媽和趙媽兩個媽媽,幾個人一起進來倒也顯得屋裡有些侷促。平時進屋伺候的,大多都是半夏和宋媽,書雪多在書房和外間,司言針線活極好,除了做屋裡的活計,還偶爾教教蘇禮針線,而趙媽原本在南邊兒不過是個外頭粗使的,到這邊兒來反倒是享了福,手下管著粗使婆子和外務之類。
“半夏,給宋媽媽看座。”蘇禮吩咐道,宋媽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雖然不是奶媽,卻也算是管教媽媽,而且人向來忠厚老實,所以也一直很受尊重。
宋媽推脫兩句,見蘇禮堅持,便謝恩後在繡墩上偏坐下。
蘇禮朝地下掃一眼,見書雪還是癟著嘴,不大痛快的模樣,便先問她:“書雪,還為那月錢心裡不痛快呢?”
“奴婢不敢!”書雪忙跪下回話。
“你心裡彆扭也是難免的,就是因為如此我才罰你,因為這樣你才會長記性。”蘇禮也不叫起地說,“進京的路上我就讓半夏囑記過你們,到了老宅要安分守己,不管你們家裡頭在宅子裡有什麼頭臉,外頭說起來,也只會說你書雪是我房裡的丫頭。怎麼就那麼管不住你的嘴,頂嘴是給你錢還是給你臉?不搭理就那麼難?”
“奴婢知錯了。”書雪噙著眼淚道。
“雖然沒什麼大富大貴,但我自問不是苛待下人的那種人,我也不要求你們多麼八面玲瓏、四方討巧,只指望你們謹言慎行,辦事周詳妥帖,要求倒也並不為過吧?”蘇禮的眼神在屋裡幾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姑娘言重,這本就是咱們的本分。”宋媽見其餘幾個人都屏氣斂聲,便只得開口應諾。
“今天的事兒,你們想必也是略知一二的,別的我也不說了,單問問你們,自己心裡頭想想,若是再來這麼一次,攤在誰頭上,誰敢保說自己能有這麼好的運氣便能平安無事?到時候自己挨板子不說,還要連累一家子,你們自個兒心裡也掂量掂量,別覺得我這裡清閒,便好混日子萬事不上心了。別尋思著,自己是家生子,我這邊失了勢,你們不過是換個主子罷了,可也仔細著想想,那些個朝秦暮楚換主子的丫頭,有幾個得了好下場的?”蘇禮最後扔出句重話,屋裡頭的人都忙不迭地跪下口稱不敢,連宋媽都忙起身跪在一旁。
她挨個兒打量一遍,看著個個臉上都掛著思忖,沒有不當回事的,便知道她們是聽進心裡了,讓眾人都起身,待宋媽又再坐下後,蘇禮端起茶盞喝口茶壓壓氣又說,“今日之事,雖說裡頭有我大意的過,但只有我一人謹慎仔細能顧得到幾分,你們一個個的也都要用上心思才行。我尋思著,都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便也立幾條規矩給你們守守,免得日後是賞是罰,都找不出個依據來。”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