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總覺得她懂事得有些過頭,她現在有什麼心事都不跟我說,心裡有自己的主意。我在一旁瞧著她並不甚中意沈青昊,但在咱們面前卻都是一副歡喜順從的模樣,她這樣讓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您說這孩子怎麼都大了就跟爹孃生分了呢?”
“你別想太多了,我看你是捨不得禮兒嫁人,就自己的胡思亂想!”蘇泓沒有妻子那麼多的細膩心事,想著蘇老爺子的情況心裡覺得沒底,便囑咐妻子好生準備明日的安床,自己去主宅找大夫問問端倪。
第二日一早,蘇文氏便起來開始忙碌,婚床已經在凌晨的時候運到院子裡,四下都是紅綢裹著,瞧不出裡頭的模樣,她指揮著丫頭婆子把紅綢拆掉,細細地檢視有沒有磕碰,這才又著人去準備竹竿、綵綢。
又去檢視被褥鋪陳,各式的喜果見都無誤,便準備將婚床送去沈家安床。
八個全福佬在前頭抬起那張黃花梨雕蓮花蓮子帶門圍六柱架子床,上面扎著紅綢隨風飄舞。後面跟著的兩人一擔,抬著描金榴花榴子大紅雙喜織錦喜帳、大紅緞繡金雙喜被褥枕頭、大紅緞地繡捧金雙喜字瑞雲床氈、大紅緞地繡捧金雙喜字瑞雲大褥,敲鑼打鼓地送到沈府新宅。
御賜的被褥床墊上扎著耀眼的黃綢,惹得兩旁的路人都議論羨慕不已,隊伍的最後是幾乘硃紅暖轎,裡頭除了蘇文氏,還有另外請來的全福之人,一道去沈家給新人鋪床。
沈夫人早早地在前廳候著,見人到了忙迎出來客套,不住口地誇讚婚床精緻漂亮,對蘇禮繡的床帳更是讚不絕口,倒是個半分也不肯失禮人前的。
蘇文氏見她這樣做派,雖說不喜她的為人,但還是覺得放心不少,總比那些個沒腦子,當面就拆臺的蠢女人要強得多。
婚床安置在新房的東面靠牆,兩個全福媳婦上去鋪上床氈、大褥、擺好被子枕頭,然後掛起喜帳。然後才請蘇林氏上前添喜。
所謂添喜就是在婚床上灑滿各式喜果,如紅棗、桂圓、荔枝幹、花生、紅豆等等。蘇林氏公婆父母都在,膝下有兒有女,如今還有身孕,是最最合適的人選。蘇文氏之前合計了許久,找不到其他合適的人,最後還是去央了蘇林氏過來。
老太太生怕讓蘇林氏動了胎氣,在宅子裡下了噤口令,對大爺的事兒誰也不敢提起,不然她這會兒哪裡還有心思來給蘇禮添喜。
婚床全都安置妥帖,沈夫人拿出一把百年好合花樣的鎖,當著大家的面鎖了新房的大門,然後將掛著五彩絲綢的鑰匙交給蘇文氏保管,這期間新房就不許人再進出走動,知道大婚前一日,蘇家來送嫁妝,再由蘇文氏來開啟新房屋門。
安床從頭到尾極為順利,沈家還請了好多管家太太、奶奶來湊熱鬧,吃過午飯大家又說笑了一陣才各自散去。蘇文氏在親戚面前露臉,昨天不順的心情便覺得排解不少。
晚上全府上下慶冬至,全都換得簇新的衣裳,連老太爺也被換了裡外全新,四老爺的事兒還壓著在查,所以晚飯的時候他們夫妻也在席上。家裡諸人都各懷心思,結果晚飯的時候話題居然一直圍繞著蘇禮的大婚,饒是她不覺得結婚有什麼可害羞的,也被說得有些吃不消起來。
剛被人打趣了幾句,她藉著說出去透氣,起身走出房間,披上大氅走到廊下,誰知卻見廊下早早地便坐著個人,燈籠的光線昏暗,她走近才瞧出原來是蘇祾,心裡就覺得一緊,自己最近忙昏了頭,現在剛察覺蘇祾竟是安穩了這許多天,感覺十分不像她的作風,按理說以她的風魔程度,自己快要出嫁,她定是要在自己出門子之前動手的,可如今卻是平靜的詭異。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她還是上前打了個招呼:“五妹妹,怎麼不在屋裡吃酒?”
“在屋裡看著你被人捧被人誇嗎?”蘇祾眼皮都不抬,“還不如我在這裡清靜。”
蘇禮見狀也不惱,只道:“那我就不打攪妹妹了,我出去隨意走走。”說吧便領著半夏朝花園子過去。
“姑娘,大冷天的您跑出來做什麼?”半夏嘮叨道,“上回的風寒剛好,這沒幾日就要大婚了,您都不注意身子。”
“我不過是聽人說園子裡有處梅花開得正好,想去瞧瞧罷了,你瞧你這些話。”蘇禮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但還是逗她說,“我看你是跟宋媽學得越來越嘮叨,小心以後找不到人家要你。”
“姑娘這是要大婚了,說話也不機會了?”半夏被臊了個大紅臉,“什麼話都往外說了!”
院角處果然有一小片梅花開的極好,微黃的花瓣在月光的映襯下有些呈半透明狀,在邊緣處似乎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