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嫌剛才爹不夠生氣,想把他再叫回來?”蘇佑比蘇祈大了五歲,已經入府衙做事,他心裡明白妹妹入京之事已經不容他們反對,但是京中是何狀況,他比弟妹都更加清楚,畢竟他的幼年就是在京中老宅度過的。可他斟酌了半天,總覺得非議長輩是不孝的行為,所以一直張不開嘴。
“哥哥們不必這般憂心,小妹清楚入京之事已經不容我們反對,雖然京中老宅人多水深,但只要小妹謹言慎行、恭敬知禮,定然能安穩度日。”蘇禮見他們兄弟倆,一個糾結一個氣急,都是因為關心自己至深,心中十分感動,忙出言安慰。
“你看看,妹妹都比你沉穩,什麼時候能收斂收斂你那性子。”蘇佑看著弟弟恨鐵不成鋼地道。
“哥,你別以為我年紀比你小得多,就不清楚京中那些事,祖母本就不喜爹爹,現在又要接妹妹去給他們做聯姻的工具,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一日,我便定然不能讓她稱心如意。”蘇祈全然沒有顧忌地恨聲道。
“你……”蘇佑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卻又無從反駁。
蘇禮頭一遭聽說,原來京中的祖母不喜父親,但見這兄弟倆竟是要吵起來的模樣,忙按下心中紛亂的思緒,圓場道:“時候不早了,二位哥哥白天趕路也肯定累了,趕緊回房歇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咱們再行商議,吵醒爹孃就不好了。”
蘇禮讓哥哥們先行,說自己想去園子裡透透氣。她領著丫頭半夏從後院轉去了父母的主院,手裡捏著一條剛才從蘇文氏身邊兒拿走的帕子,輕聲對半夏道:“你去隨便找個由頭把秀蘭引開,儘量多拖延會兒時間。”
她藏在樹叢後,只聽半夏上前說道:“秀蘭姐,你上回說喜歡我繡的鞋樣,前陣子給姑娘做鞋顧不上,今個兒來給你比個大小,等我有時間就給你繡一雙……”
待她二人嘰嘰喳喳地走遠,蘇禮才悄悄進院兒,躲在窗根兒地下聽屋裡的動靜。
蘇文氏的聲音先傳了出來:“老爺,妾身覺得,讓祈兒一同去京城讀書,與禮兒能互相照應,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蘇泓的語氣極為不滿:“那是我親孃!”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婆母是您的親生母親,孩子的親祖母,當然不會虧待了禮兒。”蘇文氏分辨道,“妾身擔心的是家裡的姨奶奶們,婆母雖然精幹,但也是年歲不饒人,還要掌著老宅的一應事物,那麼多個孫女,哪裡有時間一一地過問關心。記得老爺說過,當年三姨奶奶一直對您暗中使壞,多虧婆母機警,再加上老爺福大命大,硬是沒被她得逞。雖然她現在沒了,但也難保其他姨奶奶和奶奶們不會有什麼壞心。而且京中家大業大,人多事雜,禮兒從小是咱們捧在手心兒里長大,哪裡懂得他們那些腌臢事?”
蘇泓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猶豫:“就祈兒那般沒個定性的樣子,雖然虛長兩歲,我倒是覺得他現在還沒有禮兒沉穩。”
“祈兒雖然平日有些貪玩,但這回能主動維護妹妹,可見也是長大懂事了。”蘇文氏的語氣也開始遲疑。
“我就是怕他想去京城,是因為那邊沒有父母管束,能隨便他出去胡鬧。”蘇泓有些不耐,“行了,先睡覺吧,反正也不是明天就走,這事兒我心裡有數。”
蘇禮聽到裡面傳來窸窣的脫衣聲,忙閃身出了院子。
第三章 奴大欺主
蘇禮剛穿過夾道準備回房,還沒等走進自己跨院的門兒,就聽到裡面吵吵嚷嚷,鬧得不亦樂乎,她微微皺眉,三步並作兩步地進去一探究竟。
藉著月光,只見院中兩個人扭做一處,頭髮散亂,看衣著打扮,是前院的採買劉媽跟自己屋裡的大丫頭連翹。二人打得正是難解難分,旁邊還有個小丫頭和媳婦子勸架,誰都沒看見蘇禮已經悄悄站在一旁。
“你個小浪蹄子,成天介在姑娘面前裝得像個人似的,就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騷貨心腸?黑燈瞎火的往別家男人屋裡摸,我今天就打死你個不要臉的。”劉媽雖然身材瘦小,但是嗓門兒可是不小,手底下更是半點兒都不含糊,左手抓住連翹的頭髮使勁兒撕扯,右手不斷朝著她臉上手上裸露的面板處連掐帶撓。
連翹比劉媽高出大半個頭,但一來是沒打架的經驗,二來又要小心護著頭面,生怕留下傷疤,所以束手束腳只有招架之力。不過嘴裡倒也不示弱,雖然不會說什麼罵人的話,但也叫嚷:“你別血口噴人,你也不看你家男人那副寒酸老氣的模樣,哪個會搭理他。”
站在旁邊聽了個大概以後,蘇禮這才輕咳一聲,向幾個進入忘我境界的人提示自己的存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