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的手指劃過一個又一個的玩具,全都是她那天在紙上畫出來的樣子,錦之小心翼翼地說:“奶奶,爺捎了口信兒回來,說他在邊關一切安好,跟著主帥在後方坐鎮,連跟敵軍交手的機會都沒有,讓您不用牽掛。”
蘇禮抱著幾個玩具潸然淚下,那個傻蛋,大老遠地送這些東西回來,偏生不肯給她寫隻字片語,讓她連見字如面的機會都沒有。手指忽然觸到奇怪的粗糙,她翻過一個玩具,才發現不知是剛才的摔落還是路上有磕碰,玩具的表面的漆皮有些剝脫,她心疼地用手指在上面摩挲,忽然覺得裡面似乎並不光滑,就拿到眼前細看,忽然就像發現了什麼似的,開始拼命用指甲刮開玩具表面的漆層。
第二百九十二章 潛入敵國
錦之和半夏不知道蘇禮到底在做什麼,但又怕她傷到自己,只得也上前幫她一起小心翼翼地剝掉玩具上的漆皮。等到外層的漆色漸漸被剝開得越來越大,她們這才發現,那層漆皮之下,都細細密密地刻滿了小字,字跡風骨挺俊,轉折頓筆處不掩鋒芒,的確是沈青昊的字型。
蘇禮用指尖輕撫過那些小字,也不知道那個呆子究竟用了多久才刻上去的,有的深有的淺,還有些略顯歪曲或是拖曳,許是在馬背上刻的。
“打磨好這個娃娃,忽然想在上面寫點兒什麼,離家三日,不知禮兒在家如何,是否也如我思念她一般思念我。一低頭看到包袱皮兒上她繡的花開盼歸,希望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能夠回家陪在她的身旁,一起等待孩兒的出生。”
“出發後第四日,剛才夢見禮兒,但怎麼喚她都不回頭也不理我,眼見著她走到懸崖邊還不停腳,頓時一身冷汗嚇醒過來。說來也好笑,去找軍中一個說自己會解夢計程車兵打聽,他說夢見自己的妻子從懸崖上掉下去,說明以後妻子會更加體貼溫柔,不知他是不是在胡亂安慰我,不過禮兒已經是個極為體貼溫柔的妻子,若這解得著實準確,那實在是我的不該,竟會夢到這樣的事情。”
……“今日到離邊境一百里的山腳下紮營,我不用再繼續向前推進,只需要在營地擔任護衛和警戒差事,說實話剛聽到這樣的安排,當真是打心裡鬆了口氣,但是隨後就陷入到自責當中。身為將門之後,我當真很為自己這樣的想法覺得羞愧,但是一想到家中還有爺孃妻女,又覺自己身上擔子沉重……”
這段話的筆劃潦草,到後面更是胡亂劃了幾下沒有繼續寫下去,蘇禮在其中讀出了沈青昊心裡的糾結和鬥爭。她將這娃娃死死地抱在懷裡,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而如今就在主帥紮營的地方,卻已然混亂不堪,蘇祈發現沈青昊不見之後,將自己手下的所有人都撒出去,漫山遍野地找人。但是一連幾天都絲毫沒有發現,雖然主帥一直是不聞不問的態度,但衛柏卻下令不許再找,將派出去的兵士全都招了回來。
蘇祈聽說衛柏的命令,登時火冒三丈,也不管他如今的監軍身份,直接衝到他的軍帳內,拍著桌子喝道:“衛柏,你什麼意思,沈青昊如今還下落不明,你卻下令不許再找,你想幹什麼?”
衛柏將手邊的摺子丟到蘇祈面前道:“你自個兒看,你每日都把不當值的兵士派出去搜山,這都已經多少天了?別說是沈青昊,就算你要找的是個山鼠,也早該找到了,但是結果呢?連一片衣裳角兒都沒找到不說,搜山的過程中,五名兵士被蛇咬傷,其中一個因為遇到野雞脖子所以喪命,四名兵士摔傷,其中一個摔斷了腿,估計幾個月都沒法下地行走。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當值和搜山,將士們得不到很好的休息,今個兒又有兩個人因為當值的時候打瞌睡被軍法處置,更不要說像你這樣慢慢擴撒搜尋範圍的行動,有多大可能會暴露咱們的主帥位置,所以身為監軍,我不會再繼續縱容你這樣胡鬧下去。”
蘇祈看都不看,把那摺子一把開啟,雙手撐在桌上探身逼視著衛柏,厲聲問:“你別跟我說這些廢話,難道沈青昊不見了就不去找了嗎?”
“我要權衡得失,而且你這樣的尋找根本就是徒勞無功的,所以……”衛柏面對著眼見要暴怒的蘇祈,語氣還算是平和。
但是衛柏的話還沒說完,蘇祈就一拳過來打斷了她的話,嘴裡罵道:“你***別那麼多廢話,老子就問你是不打算找了嗎?”
這下衛柏也似乎被勾起火氣,反手將蘇祈的拳頭格開,欺身上前將他逼退,然後厲聲道:“蘇祈,你別仗著你爹是兵部尚書,就在這兒肆意妄為,有些話我本不想說,但這是你逼我說的。發現沈青昊失蹤之後,我就去他的軍帳看過,帳內東西都很整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