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敢大聲,躡手躡腳地下地,快步出了屋子。
“怎麼了,有事兒?”蘇禮還是沒有睜開眼睛,但聲音聽起來很是清晰。
“確是有事,紙兒從寺裡趕回來,說是有要事跟奶奶稟報。”錦之邊說邊從視窗招手示意紙兒進屋,自己則到門外去望風。
聽了紙兒的複述,蘇禮的眉心皺成一個疙瘩,嘆氣道:“婆母當真好生糊塗,這樣的人居然還敢收在身邊兒,若是以後不小心洩露出去,到時候這欺君之罪,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奶奶,咱們如今該怎麼是好?”紙兒問道。
“讓我想想周全再說。”蘇禮抬手按按眉心,“你下去歇會兒吧,叫錦之進來,我覺得有些頭疼。”
紙兒聞言忙躬身應諾著退出去,對在門口望風的錦之道:“錦之姐姐,奶奶說頭疼,叫您進去呢”
錦之一聽蘇禮頭疼,忙快步進屋,從炕櫃的抽屜裡拿出個瓷盒子,開啟揩了點兒白色地油膏,側身坐在床邊,讓蘇禮將頭枕在自個兒腿上,然後將油膏塗在太陽穴,用指尖輕輕地按摩起來。
蘇禮享受著她不輕不重、力道正好的揉按,開口吩咐道:“你找人去給我好生查查葉依蓉,還有三太太那邊也打發人盯緊了,若是沒有三太太幫忙,葉依蓉自己是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尤其是葉依蓉那邊,派去的一定得是信得過的,不然萬一查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就更加難以收拾。”
葉依蓉此時正在屋裡坐著發呆,心裡很是煩躁,如今非但嚴若雙跟著一起,蘇禮身邊的丫頭半夏也恨不得形影不離,也不知道該與那邊的來人如何碰頭。
正在屋裡覺得煩心的時候,外面響起清脆的叩門聲,隨即傳來半夏的聲音道:“葉姑娘,寺裡送來素齋,咱們自個兒也做了菜,可以開飯了”
午飯的時候葉依蓉依舊是漫不經心,伸筷子夾菜,壓根兒就沒夾起來東西,就拿回去往嘴裡擱。
嚴若雙見狀忍不住問道:“依蓉姐姐,你怎麼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麼心事?”
“哦,沒什麼”葉依蓉忙掩飾道,“不過是一會兒要去給爹孃立長生牌位,所以想起一些往事,有些走神兒罷了”
葉依蓉飯後換好素衣,首飾也都換成素銀的,按照三太太所說的,在鬢間還插了一支桃木刻的簪子,出去見嚴若雙已經在門口等著自己,忙上前幾步挽住她的胳膊道:“妹妹,我似乎耽擱的時間久了,咱們趕緊去吧”
“姐姐這簪子……”嚴若雙一眼就瞧見葉依蓉髮間的桃木簪,手工當真是粗糙簡陋,但猶豫半天卻也沒好意思直說,只含糊道,“倒當真是別緻得很”
葉依蓉抬手摸摸髮間,垂眸低聲道:“這簪子是我十歲那年義父親手雕的,當時村裡年紀相仿的女孩兒都開始戴髮簪,我家為了給義母抓藥看病,早已經是家徒四壁,別說是什麼上好材料的簪子,就算是支木簪,都拿不出錢來買。雖說我從來沒開口要過什麼,但是當時畢竟只有十歲,看到一起的玩伴都戴著簪子,哪裡能不羨慕,後來義父就親手刻了這支簪子給我,雖說手工粗糙簡陋,但是對當時我的來說,就已經是極大的滿足。”
“依蓉姐姐,都是我不好,又勾起你的傷心事”嚴若雙沒想到又會扯出當年的往事,忙轉開話題道,“我都聽到前面有誦經和禪樂之聲,咱們快走幾步吧”
“妹妹別往心裡去,我不過是感情傷懷,不幹妹妹的事”葉依蓉看到前面不遠處就是寺門,心裡就開始十分緊張,手裡的帕子也絞作一團,好在嚴若雙的注意力已經被人群和寺裡的熱鬧所吸引,就也沒注意她的不自在。
但是身後的半夏卻把此事看了個滿眼,就在心裡驚醒,暗道難怪蘇禮讓自己盯緊葉依蓉,看樣她果然是心裡有鬼,自己得多加留意。
四周的丫頭和家丁將她們圍在當中,三人各懷心思,隨著人流朝寺內走去,誰知剛到寺門口,斜刺裡快步走過來個人,上前跟半夏打招呼道:“還記得我不?你家奶奶沒到寺裡來?上回有事在身太過著急,把你家爺帶回來的包袱差人送去,也沒能跟你家奶奶說上句話。”
半夏回神一看,面前之人竟然是僅有幾面之緣的衛柳,又聽得她說上次幫沈青昊捎東西回來,登時笑著屈膝行禮道:“奴婢見過衛姑娘,奶奶在家忙著祭祖的事兒,奴婢今個兒是陪著家裡的表姑娘和葉姑娘來寺裡。”
“嚴姑娘我是知道的,不過這位葉姑娘瞧著眼生,似乎也沒聽說過。”衛柳眼神閃爍,盯著葉依蓉的眼睛,貌似無意地說,“葉姑娘頭上的簪子很是別緻,被姑娘這樣鄭重地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