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行,那到時候讓青昊拎東西回來孝敬您。”
蘇文氏又翻了半晌,什麼被單、床帳、竹蓆,基本都是旁人送的,自家又一時用不到,乾脆就一股腦的都給了蘇禮。
“娘,瞧著您這是疼我,其實是把我哪兒當作庫房了啊”蘇禮笑著打趣道。
“切,你這孩子”蘇文氏瞥她一眼,繼續翻找道,“你瞧,這一摞是你小時候的衣裳,當初留著給你以後有孩兒的時候用的,孩子小時候穿父母的舊衣,長得快還少得病。”
她說著就扯出一件開啟給蘇禮看∶“你瞧這件雲錦的小襖,當年咱家家境不好,你爹跟我又不願受家裡的接濟,我還記得那年是你五歲的時候,你看其他官家的孩子都有云錦的衣裳穿,你見家裡箱中有云錦的衣裳我卻不許你穿,氣得幾日不跟我說話,最後還是你爹拿出銀子,給你買了塊雲錦料子,做了這件小襖,那年過年因為拮据,你兩個哥哥每人都只得了一件新衣,你大哥當時還說,只要妹子穿得漂亮,我們兩個男孩兒穿什麼都行的。”
“娘,你放心,我知道爹孃和哥哥都疼我,雖說我因為懷彤的事兒對大哥很是不滿,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親哥……”
蘇文氏神色有些錯愕地看著蘇禮,良久才嗔道∶“你這孩子,我若是為了跟你說你大哥的事,還用得著拐這麼大的彎子”
“……”蘇禮這會兒也回過神來,苦笑地搖頭道,“最近各種思量算計攪合得一腦子都是,本來是想回來躲躲清靜,誰知人躲開了心思還是躲不開。
“沈家又有事了?”蘇文氏皺眉問。
“也不光是沈家的事,二哥跟小朵姐姐怎麼是好呢?唉,都怪我,若不是我幫著牽線,說不定二哥也不會走那樣的心思,現在也不會這麼傷神。”蘇禮嘆氣。
“傻丫頭,又不是你亂點鴛鴦,那小朵打一開始就對你哥有意思,即便沒有你牽線,她難道找不到旁的機會不成?”蘇文氏揉揉女兒的頭髮道,“很多事情,是上天註定的,每個人的舉動也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逃不開的,所以你也用不著自責,祈兒也不會怪你的。”
蘇禮面色有些疲憊地靠在床柱上,輕嘆道∶“俗話說人生不如意事常,可我怎麼覺得都沒有一件事是順順當當的。過兩日沈家的老三要去考試,若是考得中還好,若是中不了,家裡怕是又要鬧。再下來就是選秀,也不知會如何。”
蘇文氏撇撇嘴∶“你三姐入宮那是肯定的了,你大伯母上心得很,衣裳首飾就跟不花錢似的給準備,倒是禪兒自從搬回來,人倒是安穩懂事多了,也不似以往那麼張揚驕橫。”
“當今聖上務實勤勉,不喜奢華,三姐自然懂得取捨,只是不知這份寵愛能有多久,她那樣的性子,唉……”蘇禮又嘆了口氣。
“你小小年紀,哪裡來的那麼多長吁短嘆。”蘇文氏伸手將女兒攬進懷裡,輕拍著她的後背道,“正所謂船到橋頭,很多事情不是咱們能夠左右的,何不就放開手不要操心,若是事事都惦記憂懷,那還不把人累死。”
“嗯,娘說得是”蘇禮靠在蘇文氏的懷裡,嘴上應著但還是忍不住又嘆氣道,“二哥和青昊也不知何時出征,我從前些日子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沒個安穩,連帶著睡都睡不踏實,沈家老太爺又病倒,家裡多出個老五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其餘幾個叔嬸也未見就有什麼好心,真是想起來就讓人煩躁。”
“你啊”蘇文氏輕撫女兒的頭髮道,“當初你獨自一人上京,對著家裡這麼多爭鬥和是非,不也都不急不躁,處置得體,怎麼一嫁人倒像是變回了孩子似的。”
蘇禮被她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反常,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說∶“許是最近天氣越來越熱,人有些心浮氣躁吧總惦記著出征的事兒,對其他的事情就覺得不耐煩。”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男人的事兒咱們不好參與過問,只能全心照顧好家裡,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才是正經。”
“嗯,娘說得是。”蘇禮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忽然問,“娘,剛才您來之前大伯母帶著妹妹來過,說是兒身子不好,找我幫忙讓青昊去求了法寺住持收做掛名弟子,說能鎮魂保命。可我跟了法寺的住持因為一些事情本就鬧得有些不甚愉快,您說我是直接去求情,還是讓青昊去說?”
誰知蘇文氏一聽這話就惱怒起來∶“說什麼說,你大伯母就是嫌日子過得清閒了,巴不得鬧出些么蛾子來,上回來問我被推了回去,這回又在你身上下工夫,她男人都已經繼承了爵位,咱們惹不起躲得起,如今也要搬走了,她怎麼就不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