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馬車走在大隊的最後面,所以前面發生什麼事,楊百秋和張氏都能看到,等他們看到林州百姓的歡呼聲變成了喝罵,對著突覺犯人扔石頭時,他倆就又震驚了!
楊百秋驚道:“他們是要打死這些犯人嗎?”
張氏叫道:“天哪,我看到有人扔整磚的板磚,不要說砸到腦袋,砸到哪兒都是骨斷筋折啊!”
老夫妻兩個對視一眼,都感覺太不可思議了,林州的百姓太難琢磨了,剛才還歡呼,只眨眨眼的功夫,就開始展現暴力了,熱情和暴力只是一線之隔!
張氏很是害怕地道:“當家的,咱們的藥鋪可千萬別開在林州,萬一咱們賣的藥,效果不好,那這些老百姓不得把咱們給吃了啊!”
“這裡太危險了,確實不適合做生意,咱們還是回瓜州開藥鋪吧,那裡的人脾氣比較好些!”楊百秋對妻子的話深以為然,不住點頭道。
且不提他們老兩口在車上的心思,只說楊澤進了侯爵府。
魏元成進府之後,立即點將,就如同文官升堂一般,他坐在大堂的正中,下面文官武將分立兩旁。
楊澤站在武將的隊中,站在第二排裡,他數了數,他前面共有十七個人,那麼也就是說他的折衝郎將在魏元成這裡,排名第十八,而不管是排在他前的,還是後面的,將軍們都在三十歲以上,最前面的幾員武將,更是俱為鬚髮花白之人,他是最年輕的,也是唯一沒到三十歲的人。
他心想:“我太年輕了,有點扎眼了,不過還好,前面的武將人多,就算我以後不能在京裡當官,重又回到林州,只要前面的將軍比我大得多,那麼開戰就不用我親上戰場,這就行了,也不敢指望別的啥了,建功立業這種力氣活兒,讓別人去做吧!”
魏元成在上面咳嗽一聲,開始辦公。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公事,就眼前的鐵花離一件事,因鐵花離還有利用值價,所以不適合當眾審問,但口供卻是一定要的,這便要私下進行了。
他只是說了這事,下面要把鐵花離押送進京,至於女皇怎麼處置鐵花離,寧北道的文官武將卻不必知道了,如果他們能猜到,那也只是他們自己的本事。
整個大堂裡,只有魏元成一個人在講話,其餘人等皆不出聲,沒有人咳嗽,甚至連大聲喘氣的人都沒有。
楊澤心想:“這,就是點將麼?那麼京城皇宮裡的上朝,是不是也這樣呢!”
就在楊澤胡思亂想的時候,忽聽上面有人叫他的名字,抬頭看去,正是魏元成在叫他。
見楊澤走神,魏元成又說了一遍,道:“楊將軍,你把如何擒拿住鐵花離的經過,給各位同僚說一下吧!”
堂上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向楊澤這邊看來,他們聽魏元成說話的語氣非常溫和,臉上神色更是親切,就像是和自家的子侄說話一般,眾人心中無不疑惑,難不成楊澤是魏元成的親戚?要不然這場功勞,為什麼單挑楊澤去立?或者,魏元成是想報答楊澤給他兒子治好病的恩情?如真是這樣,這份報答還真是不小啊!
鐵花離的事,幾乎所有人都聽說了,但也只能知道表面上的一些事,比如是瓜州刺史和長史去抓的鐵花離,因為鐵花離跑到大方帝國來抓女子的事,但再具體的,詳細一些的事情,他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也算是一件機密的事情,魏元成等人都指著這個邀功請賞呢,哪可能隨便就說出去。
楊澤急忙出列,他知道這是魏元成要由他的口裡,把該說的話說出來,說白了就是在分功勞呢,由他這個參與其事的人說出來,可信度更高,以免以後有人想拿這事做文章。
楊澤道:“各位大人,小將原本在瓜州的司法房裡任職,那一日,韓刺史有好友來訪,乃是京中的吳有仁吳大人。”
堂上眾人聽他說到這裡,無不臉露驚訝之色,吳有仁是誰,他們沒有不知道的,京城鳳閣裡的中樞舍人,這名頭響噹噹的,前些日來到林州,雖然不知他是為什麼來的,但吳有仁把自己給關進大牢裡的事,卻人人都知,可怎麼又成了瓜州韓刺史的好友?這個就更不清楚了!
楊澤接著道:“吳大人最喜微服私訪,他在來瓜州的路上,聽到了一個訊息,那就是突覺有個部落,想要攻打我大方……”
堂上眾人心中都想:“這是不可能的,別說鐵花離那個小部落,就算是突覺的可汗,也不敢攻打我大方,純屬是胡說八道!”
雖然眾人都覺得楊澤的話不靠譜兒,但誰也沒有表現在臉上,都只是心想想,臉上的表情反而是很震驚,人人都是“真的嗎,太可怕了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