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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臺,從低到高,再從高到低,電視畫面不斷切換,內容,她一個也沒有看清。

好煩呀,空調帶來的涼意降低不了她的煩悶。她站起身,拉開通往露臺的門,熱浪撲面而來。趴在欄杆上,仰望黯黑天幕中閃爍的星星,她在心中默默低數著——

一顆,兩顆……

“嘟嘟……”

屋內的電話有些不適時宜地響起來,打攪了她難得的閒情逸致。

“喂?”

“伍媚?”那一邊,熟悉的聲音傳來,平穩緩和。

心跳了一下,手不自覺地拽緊了電話線,耳朵緊貼著聽筒,伍媚深吸了一口氣,確定自己的聲音聽在他人耳中還算正常,“方老師——”

“找我有事?”

他問她了,而她,卻沉默下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伍媚?”又是疑問,不過這一次,加了幾分質疑的味道。

“沒、沒事。”明知道他不可能看見,她還是強迫自己擠出笑臉,“我只是想徵詢你對明天課堂上的教學內容有什麼意見。”

“我沒有意見,照你的計劃安排就好。”

“那就好。”她很順溜地接下去,努力要自己甩開那些煩心事,融入到現在討論的話題中去。

“伍媚……”那邊的聲音頓了頓,“你有事。”

這一次,語氣不是疑問而是十成十的肯定。

“有嗎?”原以為已經將話題岔開,沒想到他已先有了答案。

是呀,他一向都是很敏銳的一個人。

“我不喜歡打馬虎眼,同樣,我也不希望別人這樣對我。”語調低了半度,聽在她耳中,感覺——好像有幾分威脅的成分隱匿其中。

“方老師——”她苦笑,繃緊的身軀鬆懈下來,順著牆壁慢慢蹲下來,靠在角落,閉上眼睛,重重地吁了一口氣,“你對我,管得還真嚴格。”

壓抑的情感如洪水開閘洶湧而出,強烈得不容人忽視。假若她現在哭了,方其仁會不會輕言細語安慰?

“我給你的壓力太大了?”大概她的嘆息過於明顯,方其仁的口氣聽起來慎重了許多。

“不。”她搖頭否認,“和工作無關,是我個人對某些事無法把握。”

這麼說,有點可笑,甚至幼稚。把一些家庭瑣事向他傾訴,他大概會暗自責怪她當真將他當做心理醫生了吧?

“介意說說嗎?”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輕輕地問她。

手指將電話線絞啊絞,咬咬牙,她終於開口:“下星期,一個對我來說是相當重要的人要結婚了。我替他高興,但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其他的場面。”

說出來了,心裡有一絲暢快,可隨之而來的,多了忐忑不安,猜測他會如何答覆。

“你是準備去,還是不去?”直截了當的問話,很聰明地避過了追問“為什麼”的既尷尬又老套的問題。

“我不想去,但是,不得不去。”

“所以你才拿不定主意?”

“嗯。”她輕輕點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衝動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方老師,如果,我只是說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能不能陪我去參加婚禮?”

話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在請求方其仁做什麼。懊惱不已,她恨不得咬掉自己多事的舌根。

很久沒有回應,想來是自己口無遮攔的話,嚇著了人家。

“當我沒說過好了,其實也沒有什麼的,沒關係,方老師,我知道你很忙……”嘀嘀咕咕自言自語,毫無邏輯的嘮叨,連自己聽起來也覺得可笑。

“伍媚——”他有點辛苦地在她的口若懸河之間插嘴,“你一個人去,會怎麼樣?”

“有點害怕……”心不在焉使得伍媚的回答有點剎不住車,遲鈍地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舌頭匆匆打了個轉,“只是有點不自在而已,沒有那麼嚴重啦。方老師,時間不早了,你……”

“好。”

“什麼?”沒頭沒尾,一個字丟過來,她愣住,不知該做動詞還是形容詞理解。

幸好有人已經事先預料到她會有這樣木頭的反應,所以不厭其煩地又解釋了一遍——

“我說好,下星期,我陪你去參加婚禮。”

光照足,熱力強,這幾天的心情出奇地好。

偷窺的視線在物件的眼光朝這邊看來之前及時掩藏,伍媚埋頭,很專心地大口吃菜,以表示自己的心無旁騖。

“空調壞了嗎?這麼熱。”汪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