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驥行了一個舉手禮。
單從單個姿勢上來說,這一排軍禮標準而雄壯,可是從這三排橫列的整體上看,就無疑是慘不忍睹了,造成這種效果的原因不僅是因為眾人行的軍禮制式有英式、法式、日式等好幾種,在敬禮時手的形態的極不統一,更是因為在佇列中還有十來個人是用左手敬的禮,而他們右臂那空空的袖管,已為此做了無聲的解釋。不過,這些因客觀條件所產生的小小不協調,顯然並沒有減弱從這些站得筆直的“老兵”身上散發出的那虎虎生氣,反倒給這支在松明火把照耀下的特殊的佇列平添一種濃烈得都快要實質化的悲壯。
看著這一張張因飽經世事滄桑而已略有些蒼老的臉膛,再聯想到巷口那些顯然是他們的家眷的女人孩子,程家驥猶豫了。
當錢紳適才說那句敢不敢用時,程家驥不僅沒有太在意,甚至還有些不以為然,開玩笑,仗都打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他都捨得拿平日如珠如寶的參謀軍官去當大頭兵使了,這世上還有什麼兵是他程家驥不敢用的!
可這會兒,程家驥是徹頭徹尾的服了錢紳這隻成精的老狐狸了,搞了半天,到頭來,人家是早就拿死自個的脈,連預防針都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