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德子躬身站在滕鷹面前,恭恭敬敬地回稟道:“回郡主的話,奴才是八歲那年入的皇宮,如今已經七年有餘了。可惜奴才是個手腳粗笨的人,擔不了什麼大事,所以 就是個在飛羽殿內幹些雜事的小太監。若不是殿內的首領太監病了,今個兒不能當值,奴才還沒機會在郡主跟前兒伺候呢。”
小德子的回 話圓滑周全,這點令滕鷹十分滿意。其實,因為皇宮內的宮女太監們的外衣都是按等級分的,所以看他的一身灰衣滕鷹就知道小德子只是個地位最低下的太監。而像小德子這類的低等小太監,皇宮裡面多的是,數都數不過來,他們大多是因為家裡貧困才賣身進宮的,在宮裡的生活也很是清苦。
“抬起頭來看著本郡主。”滕鷹二度柔聲開腔。 “你願不願意替本郡主跑一趟腿,在賞錢上本郡主少不了你的。”
“承蒙郡主看得起奴才,小德子一定拼盡全力完成郡主的吩咐。”小德子聞言當即跪在地上,給滕鷹扣頭謝恩,然後他口中嚅囁著說道:“奴才甘願為郡主赴湯蹈火,不求什麼賞銀,但求郡主答應奴才一件事情……”
滕鷹叫小德子抬頭的目的便是有心在自己問話的同時仔細觀察一下小德子。只掃了一眼滕鷹便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還算是不錯,因為在聽見“賞錢”二字的一剎那間小德子的眼睛裡並沒有出現對錢財的留戀之色。對這一優點,滕鷹很是欣賞。
“你說說看,相求本郡主什麼事?”滕鷹大方地答應了小德子。在她看來小德子求的若不是錢財那恐怕就是權位了。
“奴 才求郡主幫忙照顧一下…奴才的家人。”小德子一直跪在地上,他說道“家人”二字的時候,在他近處的滕鷹隱隱聽到了小德子硬生生抑制住的哭聲。“奴才家祖祖 輩輩打根兒上起就在這運城裡面謀生。那一年,奴才的家裡遭了大難,為了活命就進宮當了太監,順帶還能換點銀錢接濟家裡。可是奴才不爭氣,到了現在還是個月錢最低的小太監,而且就這點子錢還要孝敬頭頂上那些總管太監們,奴才能救濟家裡的實在有限。家裡傳來的訊息說是奴才的娘病得不輕,沒有錢治恐怕熬了多久了,所以奴才才求郡主……,不需要郡主給奴才家裡許多的錢,只求郡主能派個大夫給奴才的孃親治一下,賞他們今後能有口飯吃就 好。”
小德子的請求很是讓滕鷹意外,滕鷹從未想過這個小太監會做出如此…特別的請求。滕鷹這會兒對於小德子的好感又上去一層,畢竟一個能時刻掛念著家裡人的奴才她用起來更加安心。
不過,滕鷹沒有立即應他,而是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你何以肯定本郡主會答應你呢?”滕鷹現在很是好奇這點。
小 德子臉色微微紅了,臉上似乎有些羞愧之色。他頓了片刻後,毅然決然地出聲。“奴才先前兒打算進內殿稟報雲嵐小公主一事的時候,因為郡主在用膳,奴才便在門 外候了一下。然後…不小心聽見郡主關心地問著身邊的兩位姐姐用晚膳了沒,奴才當時就認定郡主定然是個好主子,合宮上下奴才沒有能求到的人,所以奴才…才想 請郡主……”說完之後小德子的面色已經是通紅一片了。
“原來你小子還偷聽呀,這點可要不得,咱家主子最恨那背後聽壁腳的了。”知棋聽完後率先口風凌厲地回敬了小德子一句,她也不是真惱,就是想給這小子提提醒。
“郡主,奴才真不是故意偷聽的,奴才是無心的。”小夏子慌忙磕頭認錯。“求郡主成全奴才的一片孝心吧,奴才今後定為郡主肝腦塗地。”
“好了好了,沒說要怪罪你什麼。你說的事情本郡主這就答應下了,你的家人本郡主出宮之後會妥善安排的。時間不多了,你快些起身到我身邊來。”
小德子顧不得再次扣頭謝恩的,趕緊把耳朵湊到了滕鷹嘴邊,接著他便按照滕鷹的囑咐急急向金龍大殿奔去。
“主 子,奴婢先前兒回來,聽說您和大小姐回了金龍殿上就覺得此事有蹊蹺。奴婢想著回來的路上也沒瞧見您和大小姐的身影,還當那些宮女太監們說瞎話呢。奴婢以為自己才走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您就出了什麼事情了呢,心裡自然著急死了,就像鑽進去成千上萬只的螞蟻,撓得心尖兒癢癢的很。可又不曉得去哪裡找你們,只好在這等著。”知棋的小嘴巴拉巴拉地說了一禿嚕話。她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不過是話鋒一轉,轉到了眼前的事情上。“主子,剛才您和知琴確實是打外面回來的,您這葫蘆裡賣的什麼好藥呢,快些讓奴婢知道知道吧,免得奴婢心裡著急。”
“你這小蹄子的一長串話都能把主子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