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跪拜禮,算是正式拜別了襄親王。
“鷹兒,萬萬記住你今後的身份,你是當朝宰相之妻,相府的當家主母,一言一行不能失了規矩禮數。不過,父王還希望你不要忘記自己是襄親王府的容月郡主,襄親王府是你的母家。”襄親王最後語重心長地叮嚀了女兒一句。
“是,女兒定…不辜負…父王的心意。”滕鷹故意微微歪斜著身子,將頭依靠在知琴的胳膊上,用虛浮地嗓音將一句話分成了三段說。
在藤園的時候都是自己人,這妞自覺不必演戲,出了園子就不能再無動於衷了,多少得表演一些。只不過,即便隔著蓋頭,她都能察覺到自家父王嘴邊浮起的狡猾笑意。襄親王這句話明面兒上是叮囑女兒要有一家主母的風度典範,要謹言慎行穩重行事,實際上暗含的意思是說要是相府有人讓你受了委屈,儘管回孃家,別忘了你還有襄親王府做靠山。
“請王爺放心,玄毓自會照顧好郡主,保她一聲平安順遂、長樂未央。”
玄毓看似客氣有禮實則硬氣地回敬了襄親王一句,而後他霸氣地一把抱起滕鷹,在襄親王略帶犀利的目光下,氣定神閒步履穩健地出了王府大門。在他懷裡的滕鷹自能感覺到玄毓身上隱隱散發的小小不悅,任誰聽見自己岳父鼓動自己娘子時不時的回孃家找靠山,心裡都會有些小哀怨吧。
滕鷹被玄毓安放在轎廂內,兩位喜娘並知琴劉嬤嬤立即立在轎子兩邊伺候,至於知棋知書還有小春則是隨著後面運送嫁妝的隊伍出發。玄毓回到迎親隊伍前頭,做了一個帥氣瀟灑的翻身上馬動作,隨即沉聲發了話:“起程!”
迎親的隊伍隨即一路吹吹打打,繞城一圈後才會回到南區西向的相府。
迎親隊伍經過之處是呼聲一片,路邊看熱鬧的百姓比起下聘的那日又多了許多,道路兩旁是人山人海,擠得水洩不通,還有很多風風火火地走在路上趕著來看熱鬧的百姓,更有不少人是興味盎然地尾隨著花轎行走。
一個時辰以後,花轎終於抵達了相府大門前。黑漆的牌匾上手書著三個鎦金大字:丞相府。
玄毓翻身下馬,回身行走到轎子跟前打算踹轎門。這些個成親的禮儀都是走走過場而已,踹個轎門哪需真費什麼力氣,所以咱們的相爺自然也是沒有當真用力。誰知,玄毓一腳下去,這轎門竟然文思未動,依舊嚴絲合縫的。這番尷尬場面引得圍觀的人們一陣竊竊私語,原本看熱鬧的百姓們這下更是個個帶著看好戲的心情,端等著看相爺如何踹開轎門了。
玄毓心下明白:定是滕鷹這丫頭在轎廂裡面使了壞心眼兒了。他暗暗嘲笑起自個兒的粗心大意,“早就該料到小娘子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地讓自己娶她進家門。”
他於是衝著周邊人們優雅從容的一笑,這一笑化開了適才的尷尬,這一笑開啟了千嬌百媚,這一笑綻放出萬千風華。周邊的群眾立時靜了下來,默默看著相爺接下來的舉動。玄毓當下在丹田運足了氣,腳下一陣生風,朝著轎門狠狠踹了一腳。只聽見“哐當”一聲傳來,可憐的轎門生生被玄大宰相踹下來半扇。
“啊,快看,快看……”
“快看呀!新娘子的臉露出來了呢!”
“這就是容月郡主的真面目呢,可是個真真兒的美人,我見猶憐的。”
有不少百姓的激動聲音同時響起。引得不明所以的眾人也紛紛看向大敞的轎門。
原來滕鷹在玄毓第一腳結束之後便將自己抵住門扇的右腳收了回來,所以玄毓的第二腳自然會用力太猛。而且,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滕鷹臉上的蓋頭被玄毓腳下帶來的勁風掀起了一塊,露出了大半精緻美麗的臉龐。
眾人讚歎的同時,滕鷹也在內心裡著實竊喜了一番。可惜,她的小小報復僅僅引來了短暫的快樂,這妞透過紅蓋頭下的縫隙冷不丁地瞄見了玄毓隱忍怒火的雙眸以及唇畔的幽深笑容。
“不好,惹著這傢伙了。”想想玄毓的報復心可是強得很,滕鷹竟有些微微的擔心。
這妞飛快地出手抓住了隨風微擺的蓋頭,重新覆好面容。然後,她除錯了一下心情,旋即站起了身。兩位喜娘此刻也是反映了過來,同時伸出手去扶著滕鷹柔弱的雙臂。
相府這邊早有奴才遞上了準備好的紅綢子,好叫新郎新娘一人抓住一頭,一起進相府。
玄毓臉上掛著少見的溫暖笑意,他緊緊抓著紅綢,有心等著滕鷹靠近自己後才用低的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陰測測地說道:“滕滕好腳力,為夫等著晚上再仔細向娘子好好討教一番,娘子可千萬不要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