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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只是他一向認為,開辦書院是為了教人明理知事,考取功名倒是其次,並不十分將這些放在心上。

然而他的師兄弟們似乎並不都這麼想。

最終,他也只出聲道了句:“且容我再考慮考慮。”

他能松這個口已是殊為不易,對姜維竇淮來說都是意外之喜,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自是答應下來。

考場內的考生們絲毫不知這幢竹樓中發生的事,一個個地還在奮筆疾書,埋頭苦寫。

謝珝卻已經將最後一道題的詩賦也作了出來,前後檢查了一番沒有缺漏錯處,便閒適地站起身來,準備交卷。

在宮中伴讀需要藏拙,而此時,自然已經不必。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一下文=v=

經義註解選自網路,截搭題出自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甲午科四川鄉試頭場第一道題。

☆、譚南山

二十三、譚南山

就在謝珝起身交卷之時,場中大多數考生還在與那道截搭題苦苦戰鬥,被他的動作這麼一驚,有心緒不穩的便不由得更加慌亂,腦門兒上甚至沁出了一層細汗,對題目愈發束手無策起來。

替謝珝這間考場監考的這位先生,場中的考生們都不認得,可若是已在書院之中就讀的學生過來,定然識得,皆因這位先生姓譚名淵,號南山,同姜維一樣是林行道的師兄,亦是當世大儒之一。

謝珝一開始見到崔知著的時候,便心中有所懷疑,這是否是林先生特意安排的,其實他猜的不錯,將他們兩個放在同一間考場之中這件事,確實是林行道交代下去的。

不僅如此,他還知道自家譚師兄會去這間考場做監考,便順手將這倆人丟了進來,心中想著若是他們沒能做同門師兄弟,其中一個能被譚師兄看得上也不錯。

若是謝珝知道林先生為了自己與崔知著這般用心,約莫會大受感動,只可惜他現在並不知曉。

譚淵其人,性子比之林行道還要板正,最不喜偷奸耍滑,不肯腳踏實地之人,此時見謝珝提前這麼早便起身交卷,眉頭便不由得皺了起來,因他師弟早年便是因神童而聞名,他自然不會以謝珝年紀小便有偏見,認為他肚內無物。

只是譚淵一向認為年輕人還是應當穩妥一些得好,像謝珝提早交卷的行為,在他眼中,自然覺得他性子浮躁,還需多加沉澱。

不過謝珝的考卷也已經雙手遞了上來,譚淵再心下不喜,還是接了過來。

只是這接過來望了一眼,他便有些呆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在自己心中認為性子浮躁的這位考生,竟然能寫出如同經年的書生似的整齊的卷面,光看這一筆工工整整,端莊嚴謹的臺閣體,就像是猶如工坊印刷出來的一般,讓他想要挑出來些毛病的心思歇了個一乾二淨。

不說這只是廣陵書院招考學生的初試,就此人這一筆字,只要文章不是寫得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哪怕去考個生員都足夠了。畢竟小小年紀就能寫出這樣端方之字的人,至少是個耐得下心思,又刻苦律己的人,取得功名也只是早晚的事。

欣賞了一會兒,譚淵才終於捨得將注意力從字上轉移到考卷的內容上,三十道帖經題,全部答出,無一處錯漏,他心中暗暗點了點頭,這樣雖是難得,卻也不稀奇,不過至少能證明這個謝珝確實是個踏實的。

待到他看向第二道題,不免心下更加吃驚,嚴肅的面容上甚至有了一絲震動,只在剎那間,便將自己原本對謝珝的看法給推翻了個徹底。

只見這篇文章不但作的四平八穩,言之有物,行文間更是詞華典瞻,字字珠璣,若不是文章的主人此時正立在他面前,譚淵定然會以為這是個秀才甚至舉人所作。

再看最後的詩賦,則又是文藻清麗,雅緻婉約,根本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

心中不免喟嘆一聲,暗道書院這次就算只收到這麼一個學生,也該滿足了。

只是譚淵卻不瞭解謝珝,他在盛京時便由祖父謝閣老親自開蒙,祖母鄭老夫人和母親喬氏也是才女,在他幼時便對他耳濡目染,稍微大些又是父親和宋先生輪番教導,再後來,在宮中伴讀時又是由學富五車的方太傅講習經典,不僅如此,他還時不時地能去謝氏的藏書樓借閱抄讀,開個小灶。

如此巨大的師資力量,再加上他內心還有個兩世為人的靈魂,若是還不能有所成,那他自己恐怕就是個棒槌了。

看著眼前直靜靜立著便如青竹般的小少年,譚淵心下更是滿意極了,收起手中的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