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安疑惑地問話,阿容就回頭笑了笑說:“右腳凍傷了經脈,要慢慢恢復,走平地不顯,要是上上下下就見得出來。”
“大姑,你說慢慢恢復都說了好幾個月了,怎麼還是不見恢復過來。”施曉對這話都聽起繭來了,姚承鄴對這個十分關心,阿容每回都這麼回話,能不起繭子嘛。
“所以才說要慢慢恢復,怎麼也得年餘,到底什麼時候能好我也沒把握。所以啊別學我,再怎麼樣也別折騰自己的身子骨,到頭來吃苦受罪的還是自己。”阿容邊說話邊小心翼翼地下船來,心裡是真後悔了,當時在風雪裡站個什麼勁兒,病了不說還把自己弄成了傷殘人士。
她不止一回想,當時應該直接往水裡一跳,她就不相信那誰能不撈她去,也不至於是現在這腿腳。
在阿容身後,秦安聽著阿容的這一段話,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但他的眼睛死死地著著阿容的下梯子時不太平的腳……
“秦藥師大人,您怎麼還不下來?”扶著阿容到了平地,施曉一看那聲音難聽,長得還不好看的秦藥師愣神站在那兒吹諒風。
這讓施曉不由得腹誹,要是換個長得好看的吹涼風,那得叫天人之姿,可是眼前這位長得不好,再加上那表情……就跟被拳頭攪了心似的,看著都讓人覺得難受。
於是施曉就把心裡想的跟年玉說了,年玉瞥了一眼說:“嗯,說得沒錯,跟你拿針扎自己手時一個表情!”
“我那是繡花的時候失手了好不好,什麼叫拿針扎自己的手啊!”施曉氣鼓鼓地說道。
“嘿,也對,繡一朵米粒大的兒,手上的針眼兒比布上的還多!”年雖一說完,一邊聽著的阿容都忍不住笑了。
笑完阿容又說:“你們倆也真是,別在背後說人是非,長得好不好看在臉面上,人好不好看在心裡。”
“是是是,大姑說得是,所以我喜歡大姑,臉面和心裡都好看!”施曉說著就扔出句漂亮話兒來了。
說得阿容直瞪她,這時秦安也下船來了,大家夥兒就在前頭各自上了馬,從碼頭到村灣約有兩三里的路程。到村灣時已經是午飯時分,好在已經事先有知會過,午飯也備下了。這時村灣裡已經有了藥館,只是卻不是連雲山的藥館,而是阿容極眼熟的“春懷堂”。
“這是……怎麼回事?”阿容有點兒不明就裡,姚承鄴也沒跟她說過這出呀。
年玉上前一上不說:“是爺給大姑預備下的,爺說您看了準得高興。”
高興,阿容心說高興什麼,她還真不是單為行醫施藥來的:“看來二哥想岔了事兒,不過也好既然起了,隨行來的又有好幾名會用藥的,以後也可以在這裡開堂掛館方便四鄰。”
安排去用飯時,阿容和秦安坐在一桌兒,年玉和施曉在邊上侍候,阿容也沒叫她們坐下,這兩姑娘宅門裡出來的,雖說不在主宅可規矩大得很,她早已經放棄叫她們坐下一塊兒吃飯的念頭了。
“大姑,你多用點兒,老吃這麼一點怎麼能行。爺說你以前頂能吃的,怎麼現在就吃這麼點?”施曉勸阿容吃東西,又奇怪這人的胃口還能變的。
“腳底有經脈穴道主腸胃,腳傷了胃當然也有損,這樣也好啊,長不了肉怎麼睡怎麼懶都不會肥。”阿容倒是看得挺過開,也是,這麼多事兒都看開了,未必還會在這件事上看不開。
卻見年玉撇了撇嘴說:“大姑,你身上前沒二兩肉,還什麼肥啊長肉的。再瘦下去,你的衣裳都得重做了,瘦得都掛不住了!”
“行了,秦藥師大人還在吃飯呢,你們倆可是越來越不講究規矩了。”阿容見秦安扒著碗半天沒動彈,就趕緊讓年玉和施曉住了嘴,只以為是吵著了。
食不言,寢不語,這不僅僅是為了合規矩,也是養生之道,藥師們多講究這個。阿容說完就領著年玉和施曉向秦安致歉,然後離了桌留下秦安一人對著滿桌子菜發愣。
如果阿容仔細看秦安,就會發現秦安的手指在顫抖,不僅僅是手指,眉眼也在顫抖,這些顫抖都顯示著一個事實,那就是這位秦藥師大人的內心活動十分激烈。
至於到底激烈到了什麼程度,那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吃罷了飯,午後阿容要行針,本來那蔣藥令是隨行了的,只不過這位在金暉被一桌子加了許多辣子的菜放倒了,現在估計還拉得上氣不接下氣呢。
阿容本來想自己行針,可是一看病症書上說還得運功過穴她就傻眼了,想了想阿容把年玉打發去請秦安來:“秦藥師大人,這是我的病症書,每天子午行針還要運功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