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劉諾冒出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三人一同沉默了。
劉諾父母離異又再婚,他誰也不跟,每年都是往蕭荀那兒湊,今年也不例外。
周長明家太鬧騰,七大姑八大姨的張口閉口都是“有物件了沒”“誰誰誰家的閨女可好了”,他煩,就跑出來了。
“老蕭不能喝酒,這年過的屁意思都沒有。”
劉諾抓起遙控器調出晚會,三個大老爺們看起電視。
醫院過去兩個紅綠燈,施涼在馬路上吹冷風降火,冷不丁出現一人,正是讓她上火的兩人之一。
“你不在醫院躺著,上這兒來幹什麼?”
“吃多了,出來散步。”
“那你步子挺大,能散半個a市。”
施涼嘲諷,掉頭就走。
後頭的腳步聲跟上來,一條手臂搭在她的肩上,而後是第二條,她被圈住了。
“新年了,姐。”
施涼的眉頭一動,挺久沒聽他這麼叫過了。
容蔚然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蝸裡,嗅著她身上散發的溫暖。
“真想閉一下眼睛就是天荒地老。”
施涼的手往後,抓他短短的硬發,“出門前吃藥了?”
容蔚然,“……吃了。”
“氣氛全被你破壞了,”他惱羞成怒,“我在來的路上把那句話默唸了幾百遍。”
施涼是不習慣太過煽情的時刻。
“辛苦了。”
“……”
容蔚然抱著她,一下一下蹭,像是要把五年的一次補回來似的。
施涼推男人的臉,“小狗。”
容蔚然把她轉過來,低頭蹭蹭她的鼻尖,“跟我一起跨年吧。”
施涼看手機,“十一點四十之前我得回去。”
“你看你能不能回去。”
容蔚然瞪過去,夜色覆蓋在他的雙眼裡,迅速凝成冰。
施涼冷著聲音,“不要以為你是病人,我就不會打你。”
容蔚然繃著臉,“我不讓你,你能打的到我?”
兩人在路邊冷眼相待。
“媽的。”
容蔚然罵了聲,頂著一身傷出來,不是跟這個女人大眼瞪小眼的。
他想說——我想你,很想,每時每刻都想,快發瘋了。
結果從嘴裡蹦出來的就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跟我走。”
容蔚然強行拉施涼上車。
施涼看他沒有血色的臉,掙扎的力道小了許多。
十點五十,他們穿戴整齊的坐在酒店房間裡……看晚會。
節目是小品,挺逗的,觀眾席上的掌聲一波接一波,叫好聲一片。
容蔚然心猿意馬,但他有傷,體力不行,又很久沒碰她了,搞不好就一秒,多重考慮,他選擇看電視聊聊天,只動用上半身。
“我想知道你那些年是怎麼過的。”
“就是一閉眼,一睜眼的事。”
“……”
容蔚然握住她的手,看她破了的食指,輕柔的給她弄掉上面的血,“真不知道誰才是小狗。”
“還想不想聽了?”
“想。”
施涼開始說起過往,語速不快不慢,好似是在說書裡看過的一篇文章,主人公只是一個名字,而不是她自己。
電視裡喜氣洋洋的歌聲成了她的配樂,那種仇恨和壓抑沖淡不少。
容蔚然聽著,眉峰就沒舒展過,有時候,他會攥緊施涼的手,呼吸急促,心疼,恐懼。
良久,容蔚然說,“找個時間我要見一見蕭荀。”
施涼蹙眉,“消停點。”
容蔚然冷笑,“怕我動手打他,你心疼了?”
施涼瞥他,“我怕你走著進去,躺著出來。”
容蔚然,“……”
“我是去跟他道謝的。”
“不是他出手,我容蔚然現在還在大片森林裡溜達,十有**一輩子都走不出去。”
施涼腿麻了,她換了個坐姿,倚著容蔚然,“那不是很好?”
手摟著她的腰,容蔚然懶懶道,“天天在裡頭逛,眼花繚亂,就不會知道有一棵樹是給自己上吊的。”
施涼聽著他的比喻,哭笑不得,“以前就告訴你,要好好讀書,你這五年也沒長進。”
容蔚然深深地看過去,遇上她,他這條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