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庭聞言眉毛一皺,道:“皇上該學著信任六王。蕭庭若然出手,六王此戰便失了意義。”
皇帝若有所思的玩弄著自個兒的玉帶,道:“那怎樣才算不失了意義呢?你是太子的人,朕卻要你去幫於意打仗。確是為難了些。”
蕭庭立得筆直,他緩緩搖頭,淡聲啞道:“蕭庭不是太子的人。蕭庭不過欠著夫人恩情罷了。”
皇帝聽到這兒,眉毛微微一動。“那若派太子出戰,你會去麼?”
蕭庭依然搖頭,“皇上愛子心切,可蕭庭身負保護皇城之責。絕對不會稍離片刻。”
“因為皇城裡頭有蘇流水?蕭庭,朕能以為你是愛著蘇流水的麼?”皇帝的指節輕輕的敲著桌面。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蕭庭面色依舊不變。他淡漠的道:“不過是恩情而已。若要說愛,太子殿下跟蘇流水那種才叫愛罷!”
皇帝瞭然的揮手,道:“罷了,你下去罷。”
蕭庭應了聲,這才慢慢的退去了。這個皇帝,明著不在乎任何一個兒子的生死,其實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柔軟的罷。
皇帝見他一走,便將桌上的奏摺全都拂到地上。“如今大軍只於意一人掌管,若他生了反心,不是就該龍袍加身了麼?”
他說到這裡,面色森冷。
攏月城
百萬大軍兵臨城下。溫於意老遠就瞧見紫月旗幟插於城樓。他清冷一笑。騎著馬兒慢慢踱步。
城樓之上,紫月皇一身紫衣,黑髮長鬚。笑意溫潤。他指指溫於意,又指指地面。自身邊取了一枝長長的羽箭出來,朝著溫於意瞄準。
溫於意離他尚有千步之遙,他見他這般託大,唇角微勾。
紫月皇見他不閃不避,眼睛卻直直的瞧向他。唇角一勾。冷茫,破空。紫月皇的箭沒入地下。青陽士兵見狀大笑,可就在那時,溫於意卻自馬上翻身落下!一枝利箭,透胸而過!
溫於意口吐鮮血,面色慘白。周將軍自馬上一躍而下,他扶住溫於意,大聲疾道:“王爺!您怎麼了!”眼角的另一頭,一個青衣男人站到皇帝面前。指指溫於意胸前一箭。
“原來龍星柏那一箭只是幌子,後面那一箭才是真的!雙箭齊發,一箭虛空一箭奪命!”溫於意說到這裡,便這麼陷入黑暗之中。
溫於意重傷的訊息傳入朝中,大家心中一片惶恐。以為必勝的戰役,此次卻因著主將重傷而大敗。雖然軍隊未回,可他們到底還是敗了!
皇帝面色不變,可握著龍椅的指節卻節節盡白。他唇角隱著一絲詭笑。眼睛掃視著朝中各人。“主將重傷。你們之中誰要頂替於意的位置前去督戰?”
“皇上,紫月皇帝御駕親征,大大提升了紫月士兵計程車氣。此番初戰告捷,他們更是再度佔了赤霞城,取道直往白水城而來!”上官丞相面色蒼白,急聲稟道。
皇帝縱聲狂笑,“好,行雲,你與竹清風一道前去迎戰!朕倒要瞧瞧,他能傷我一子,能不能再傷我二子!”
溫行雲出列應道:“是!父皇。”
皇宮千絲宮
蘇流水瞠大雙眸,手裡的茶盞應聲而落,綠葉清茶流了一地。她啞聲道,“出戰?”
溫行雲著了一身黑甲,墨髮散落身後,鳳眸微勾,唇角隱笑。“是。出戰。明兒個就出發。”
蘇流水斂下雙眸,伸手捉住他的袖子,“那人只對溫於意射了一箭,他便重傷不起。你,要多加小心!”
溫行雲伸出手,輕輕的拔弄著她的髮絲。笑道:“這個自然。孩子還未出世,爺怎麼捨得離開你。”他的大手按在她的小腹上。
蘇流水將頭枕在他的手臂上。眉宇之間鎖著憂心忡忡。“爺,咱們這兒有多少人馬?”
溫行雲唇角一勾,啞道:“一百六十萬。他們現在不過四十萬人。所以流水,爺這仗必勝。”
蘇流水久不聞世事,自然不知他這話是真是假。這般簡單的算術,她是會算的。不論如何,這也是個以多勝少的戰局。
“既然必勝,那就把這個任務推給旁人去罷。”蘇流水淡淡的道。
“那怎麼能成!帝令已下,爺也接了軍令。哪兒能臨陣退縮。這一退,你讓爺往後如何在朝堂之上立足?”他面色一肅,淡淡輕道。
“既是以多勝少。勝是應該,敗是笑話!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兒爺也要去做麼?”蘇流水見他心中不快,眼睛一紅,啞道。
溫行雲輕輕一嘆。道:“爺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爺若是此戰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