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綺道:“毋怪乎在太湖之濱,承弟弟一見我提到毒楊花,便立即觸目驚心,而生疑
慮。”
肖承遠點點頭,他承認了王秋綺這個反問。但是,他卻接著說道:“如今看來,嵩山少
林寺、幹山之麓,以及太湖之釁。這都是那四個人有計劃的安排。你到太湖之行,那是驅狼
吃虎,他們坐觀鷸蚌之爭。如果你另有存心,他們相信你遲早也逃不了他們之掌握。”
王秋綺憤然說道:“承弟弟說的一些不錯! 青晹鎮今天晚上,不就是極好的說明嗎?”
肖承遠搖頭道:“秋綺! 如果我所揣測的是真情,恐怕他們的行動就不止於此了。首先
他們既要下手報仇,千山之麓令師叔祖和令師,既然已經落入暗算,只怕在你離開千山之日,
他們就已經……”
王秋綺突然一聲尖叫,忽又抽回自己雙手,矇住自己的嘴,掩住痛哭失聲的聲音,說道:
“不能!他們不能如此沒有信用。我跟他們約好的,以一月為期。如今一個月的時間不到,
他們不應該這樣毫無信用。”
肖承遠伸手撫著王秋綺的雙肩,緩著聲音說道:“秋綺! 秋綺姐姐!你要冷靜下來,我
只是這樣推測,這並不盡然就是事實。”
王秋綺此時雖然極力忍住,但是,怎奈她對於思師的春風化雨,惠我恩深,忍不住一份
發自內心深處的情感,化做兩股不可遏止的淚泉,源源不斷而出,使胸前衣衫,皆為之溼透。
王秋綺姑娘抽泣著說道:“承弟弟! 你說的有理,他們自無這等好耐心,等我一個月回
去的道理。我師叔祖和師父既然束手被制,自然是凶多吉少。假如……”
姑娘她實在“假如”不下去了,她無法去想“假如”成事實之後,她將如何是好?
肖承遠兩隻手用力緊握著秋綺姑娘的雙肩,也極為感傷。但是,堅定有力地說道:
“秋綺!你要冷靜下來,假如這真成為事實,無極門的光大責任,固然是落到你的身上。
但是,更重要的無極門掌門人的血仇,也需要你去洗雪,尤其重要的是江湖上將來一些毒楊
花的疑案,只有你才能為無極門來昭雪,未來任重道遠,更要你節衰順變,何況,還有幾分
希望不是事實呢?”
王秋綺流著淚,點點頭,悽然地說道:“承弟弟! 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不幸……唉!
我將如何報答恩師這麼多年以來,撫養劬勞,誨我不倦。此恨將永無了日,此心也永無寧靜
之時。”
肖承遠沉吟了一會兒正著顏色沉遠地說道:“秋綺! 人遇事情遭變不利之時,要有打脫
牙齒和血吞的決心。再者,如以為推測的有幾分可靠,則你我自青晹啟程日,隨時都會受到
意外的不利打擊與包圍。”
王秋綺本已經為肖承遠句句出自肺腑的言語,抑止住淚水。但是,此時一聽到肖承遠如
此一說,又止不住一驚問道:“承弟弟! 你是說回千山的一路之上,還有人會攔截我們嗎?”
肖承遠點頭說道:“他們命你前來太湖,也無非引起更多的紛亂,更多的猜疑。如今你
既然沒有達到他們的預期,他們自然不會讓你一人獨自漏網。”
王秋綺姑娘此時忽然已將一腔悲憤,化作怒火燃燒,咬牙切齒說道:“再有來人相阻,
就是我報仇雪恨的開始,即使我流血橫屍,也在所不惜。”
肖承遠立即說道:“秋綺!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如今既然是任重
道遠,就應該忍辱負重。我倒有一個想法,如今之計,我們還是全力趕回千山,一切等到千
山之麓,再作決定。”
王秋綺又忍不住流下眼淚說道:“承弟弟! 如果到達千山之後,我師叔祖和恩師都已慘
遭毒手,我將……”
肖承遠立即接過來說道:“秋綺姐姐!那時候你只有一件事要做,便是如何尋找到那一
株千年何首烏,再以相當時日,練成“兩儀真氣無極玄功”,則一切血仇,都將報復有日。
秋綺姐姐!你以為我的話有些道理嗎?”
王秋綺默然無言,她覺得承弟弟的話,都是以極冷靜的旁觀者的眼光,分析得條理分明。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