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曄皺眉道:“年紀大?怎麼會呢?他沒多大,他還沒你大呢!接客一定沒有問題,關鍵你得好好調…教。”
謝蓮舫啊呀一聲驚訝無比:“楊爺,您這話是嫌棄小弟年紀大嗎?剛才在床上的時候,您怎麼不嫌棄?倒省了小弟盡心盡意地伺候您,真是沒有良心的,讓小弟情何以堪?”把手捏成蘭花指狠狠地在他臂上戳了一下。
兩人只管在這裡評頭論足打情罵俏。恰此時,凌疏卻抬起頭來,往這邊看了過來,臉上的神色微有一絲茫然,眼神卻冰冷凌厲,彷彿有穿透力,穿越黑暗和竹簾,直直射到楊曄的臉上來。楊曄心虛起來,不敢再拖延下去,便道:“謝老闆,我這裡有要事,要去北邊一趟,卻被他攔住了出不得城。適才我二人琴瑟和諧,甚是難得。你若有心等我回來,我就還來找你。你若是不喜歡,我就不來了。我是爽快人,廢話不和你多說,你只說讓不讓我來?”
謝蓮舫蹙眉,接著對著他一笑,嫵媚溫柔如春水碧波:“來就來吧,來的都是客,小弟我本來就是接客的出身,接誰都一樣。”
楊曄啐他一聲:“言語如此涼薄,讓人心寒。”
謝蓮舫笑道:“做我們這行當的,便該如此,楊爺是恩客中的楚翹,還容不下小弟說幾句真話?你想讓我死心塌地地對你好,等你回來,你得給我個信物才成。”楊曄道:“我身上的東西你隨便挑。”
謝蓮舫一雙眼掃來掃去,最後盯著他腰帶上懸掛的那把匕首,道:“小弟我想要這個。”
楊曄呵呵呵地輕笑:“你的眼光不錯!這是我十八歲生辰我哥哥給我的,是一件寶器。你喜歡就拿去,可別弄丟了。”解下與他,謝蓮舫連忙伸手拿了過來,還未及道謝,楊曄出手摟住他的肩頭:“如今你可要幫忙替我收拾了他,便是收拾不住他,能想法送我和我小兄弟出城也行。也不枉你我二人相交一場。如何?”
謝蓮舫笑道:“那你也得說實話。什麼老相好啊,床笫功夫差啊,他真跟你上過床嗎?小弟做這門兒生意不容易,雖然背後有靠山,卻也不敢輕易招攬禍患。 敢問楊爺的名諱?”
至此楊曄就不再遮瞞,笑道:“你放心,你的靠山比他厲害。你叫我楊爺,叫的可是我的名字。”
謝蓮舫眼波閃動,笑道:“原來是淮南侯。”他思忖片刻,接著道:“淮南侯的對頭,那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不知小弟我惹得起否?能勸他走,便讓他走,若是人家執意不走,我只好想法子把你們送出城了,我這便下去一探虛實。楊爺去那邊第二個房間中等著,您那位兄弟不肯讓我手下的公子們服侍,如今閒荒在那裡。”
他一搖三擺地出房門下樓而去,楊曄目送他離去,依言進了左側第二個房間,肖南安坐在臨窗前鋪設的軟墊上,也在隔著珠簾凝神往外看,待見楊曄進來,忙道:“怎麼樣?”
楊曄道:“不好說。四處給圍得水洩不通,這次出動的是大內的翼軫衛,來了至少五十多個,沒想到凌疏竟然能這麼快弄來這許多的人。”他苦笑了一下:“我連哥哥給的生辰禮物都送了謝老闆,就看他能不能把凌狗…日的打發走了。可是這風月場中廝混的人,也不知靠得住不。待會兒若是有變,我來掩護,你無論如何想法子逃出去,趕緊去叫雲起來救我。”
肖南安微紅了臉,囁嚅道:“你不是跟他才……怎麼會靠不住?人家不是說一夜夫妻百夜恩?”
正文 第 16 章
楊曄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何況是露水夫妻。”去他身邊坐下,一起往外看,卻見謝蓮舫已經到了凌疏的身前,凌疏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聽謝蓮舫隱隱約約地道:“這位客官,不知鄙處有何不妥?這客人都嚇走了……鄙人不過做個小生意求個溫飽……”而後聲音越來越低,漸趨模糊。
肖南安和楊曄默不作聲地看著,片刻後楊曄喃喃地道:“凌狗…日的,你把小爺堵到這種地方來丟醜現眼!我早晚饒不了你,殺了你都便宜了你。你等著,我要……我要……”他右手成拳,在自己左手心裡捶了幾下,不知道要把這凌狗…日的究竟如何方能解心頭之恨。
肖南安道:“你究竟要怎樣?倒是說啊!”
楊曄瞥他一眼,道:“按你今晚的表現來看,說了你也不懂。”
他一邊應付肖南安,一邊凝神看著下面,卻見凌疏和謝蓮舫往一邊走了幾步,兩人的身影被一個大大的店鋪招牌給擋住了。片刻後二人又緩步往前移動,似乎一邊走一邊協商,接著凌疏對著守候在木槿閣門樓外的人一揮手,眾人跟著他魚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