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夏的月亮已經是特別明亮的了,銀色的月光灑下,給這一片大地新增了一絲朦朧的神秘感。
在梅村村尾的一處斜坡上,只見一道身影翻來覆去。
“哎呦,哎呦,這根本就不是我的力氣太小了,而是那女人力氣太大了,哎呦,疼死我了。”
這人正是韓藝,他一手揉著肚子,一手揉著鼻子,嘴裡嘀嘀咕咕說個不停。“我就說嗎,婚姻就是墳墓,我這還在婚姻門口徘徊,就已經這麼慘了,要是真進去了,那還不死翹翹了,真是丟人啊,竟然被一個女人打的連家都不能回。可是這能怪我嗎,這不是我的身體啊,是這身體跟不上我的節奏,這繼續打下去,還不是自討苦吃,打不過還不跑,那不成蠢子了。”
正當韓藝鬱悶不已時,忽聽後面響起了腳步聲。
不會是那瘋婆娘追出來了吧。
韓藝嚇得猛一回頭,明亮的月光下走來一道瘦弱的身影,雖然看不到臉,但是卻透著一絲孤單的落寞。
“是你?”
當這人走近時,韓藝頓時驚叫一聲。
來人正是野孩子。
野孩子兀自一臉傻笑的望著韓藝,突然伸出右手來,三指對著韓藝。
又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這個姿勢韓藝太熟悉了,都快哭了,急忙道:“等等下。”
野孩子神色一愣。
韓藝捂著肚子道:“我現在有傷在身,乘人之危非君子所為。”
野孩子眼中閃過一抹落寞,但也垂下了手。
韓藝輕輕鬆了口氣,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有用,又瞧了眼這野孩子,好奇道:“你怎麼在這裡?”
野孩子沒有說話,突然向著韓藝一揚頭。
“你是問我為什麼在這裡?”
韓藝不太確定的問道。
野孩子點了點頭。
“那還不是因為我們家---唉。。。算了,算了,說來也是丟人。”
韓藝搖搖頭,又道:“哦,我叫韓藝,你叫什麼?”
野孩子搖搖頭。
對哦,他好像沒有名字。韓藝稍一沉吟道:“那我叫你小野吧。”
野孩子眨了眨眼,隨後一個勁的點頭。
韓藝藉著月光看著他那張稚嫩的面孔,不禁心中一嘆,他才這麼點大,就已經失去了未來,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如他一般,深夜獨自在街上游蕩,對這野孩子的敵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問道:“你不會說話嗎?”
野孩子沒有做聲。
看來是不會。韓藝的回憶中也從未聽過這野孩子說話,下意識道:“不好意思。”
野孩子睜大眼睛驚訝的望著韓藝。
難道我說錯了嗎?韓藝實在是不明白,茫然道:“是不是我說錯話呢?”
野孩子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韓藝就更糊塗了,也懶得去猜了,“不管是不是,我真的是沒有任何惡意。”
野孩子點點頭,突然從懷裡掏了掏,拿出一塊黑乎乎的東西來,遞給韓藝。
韓藝好奇的接了過來,有點軟,有點類似乾肉塊的感覺。
那野孩子自己又拿出一塊來,放在嘴裡就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還真是肉塊啊!
韓藝有些猶豫,他來這裡還沒有吃過肉,但是這肉是什麼肉,又是放了多久的肉,天知道啊!
野孩子突然看著韓藝,好像在問他為什麼不吃。
死就死吧,反正我也不屬於這裡的。稍微有些賭氣的韓藝狠狠咬了一口,頓時眼中一亮,“你這肉還真是好吃啊。”
野孩子又露出一臉傻笑。
韓藝又吃了一口,砸吧幾下道:“嘖嘖,真是美味,好小子,想不到你的小日子過的比我還滋潤一些,比我小時候可要幸福度了,要是再有點小酒,那就是爽了。”
野孩子使勁的點了幾下頭。
“不會真有吧?”
韓藝雙目透著一絲期待。
野孩子突然從腰間取下一個小葫蘆來,遞給韓藝。
韓藝將信將疑的接過來,這葫蘆蓋子一開啟,一股濃濃的酒香散發出來,哇了一聲,道:“真是酒呀。”說著他又想野孩子眨了眨眼,嘿嘿道:“這一定是你順來的吧。”
野孩子小小眉頭皺了皺。
“別,你別誤會。”
韓藝急忙道:“就算是順來的,那又怎樣,這人都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