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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部分

師將袍袖一拂,原承天身不由已,就踏足石階之上。

原承天足踏石階之時,心中忽有一悟,由不得滿面通紅,便不再推辭,一步步走上石階去。

原來原承天忽的想起,自己向來行事,皆非自家主意,先前是在玄焰谷得遇獨目巨禽,方才下了決心,稟持天道之修,其後又因九瓏洩露天機,殞身救了天一宗,這才存了濟世之心。

更可羞愧者,自己早就明白自己是世尊分魂,卻因自忖修為境界不足,一直不敢妄想,非得令清禪姬老祖點明自家身份,方才痛下決心,要擔當起重修五界的大任來。

凡此種種,一來是因自己信心不足,總是妄自菲薄,二來也是存了一份憚勞之心,總覺天下大事實艱,能不去攬事,也就不去辛苦的好。

今日踏步石階,也需枯木禪師這袍袖一拂,因此原承天反覆思量來,心中怎能不愧?

好在原承天道心如鐵,有此自省之後,便不由此事拂亂其心,在石階上一步步走上去,半個時辰後,就與那階上的禪修並肩而立了。

這禪師約有三旬年紀,身穿青布袍,卻是凡俗衣著,那青袍並無法力,不過以昊天首禪之能,又何必仗著外物傍身,自有無窮手段應敵了。

瞧其面目,則是俊美如畫,嬌好如女子一般,更令人心折之處,則是此修便是在那裡輕輕一立,那凌雲之姿,出世之表,竟是難描難畫了。

原承天平生所見風度翩翩之士無數,如公子我之灑然大度,令無參之慧黠無雙,索蘇倫之沉靜如水。但與此修一比,則如瑩瑩之火,不可與日月爭輝,天下才俊之士與此修並立,則是泯然眾人矣。

但原承天與其並肩而立,心中卻不曾生出一絲自慚形穢之心,只因他胸中志向天下無人可比,而人若是志向高遠,那氣度自是不凡,志愈高而氣愈壯。因此就算原承天不過是極道修為,也足以與這位昊天首禪分庭抗禮了。

五越禪師瞧著原承天,也是面含微笑,以手緩緩加額,道:“今日得見大修,心中著實歡喜。”

原承天道:“禪師居於世外,而心繫天下,早仰大德之名,今日終得一見,亦是歡喜。”

五越禪師道:“大修甫入昊天一載,便在仙會之上力壓群雄,遂使令名傳於九方,昊天萬年不見其人,今日既見,必有教於我。”

原承天道:“一人之力,至強而弱,萬眾之力,至弱而強,天下大事,承天不敢自專,唯盼集思廣益,擇善而行。”

五越禪師道:“好一個擇善而行。”其面上愈加歡喜,就見有禪光籠罩其身,於其俊美無匹的相貌之上,更增法相莊嚴。

那五越禪師面容一肅,擺袖相請原承天入塔,原承天此次再不猶豫,當先一步踏出,此一去,雖有宏願扶萬眾,但得善法濟蒼生。

第1353章諸虎相爭雀在林

原承天抬頭瞧去,這石塔恰有七層,那是因為世間禪修,皆以七曇禪師為尊,故七為禪修至高之數。五越禪師對那枯木禪師說要降九階相迎,不過是笑談罷了。

此塔不書匾額,唯有塔前立有一塊三丈石碑,上書奇山堂字樣。

原承天步入此塔,忽覺全身一靜,這塔中雖非另成界域,但禪修至尊之地,必有異數,原承天也不驚異。抬頭望去,見地面上只有十餘張竹蓆罷了,除此別無一物。

那竹蓆排列並無次序,倒也正合原承天心意,隨意擇了一張竹蓆坐了。

這時諸修入內,各擇一張竹蓆坐下,原承天就算不便動用神識,瞧一眾禪修相貌氣度,也知道必是各方的大德禪師,今日此會,的確是如枯木禪師所言,那是禪修界百年未有之大事體了。

等諸修坐定,原承天瞧竹蓆尚有兩張,知道尚有兩位大德未至,也不開口,就在那裡閉目養神。一眾禪師,也是默默無言。

片刻之後,塔外腳步聲響,兩道身影緩緩步進塔中,其中一人微笑道:“本禪子來遲了,有勞諸位久候。”

原承天抬頭一瞧,與那兩名禪師六目相對,便是一笑,原來此二修皆是故人,一人是凡界大德元寂,另一人則是黃龍子。此二修與原承天皆有同生共死之誼,交情非同一般。

枯木禪師笑道:“不想二位卻撞到一處。”

元寂禪師道:“仙亂即起,黃龍子路途迢迢,此來恐有變故,這才奉首禪之旨前去接迓,果然沿途多事。”

黃龍子嘆道:“若非元寂親迎,只怕誤了此會。昊天數百年清淨,就此唯在夢中了。”

五越禪師道:“靜極思動,亂極方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