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華,等待下文。
“即使阿勝想去南繞城那邊,他也沒有理由會開上那座立交橋。因為那是一條從未開透過的完全陌生的岔路,路口還攔上了隔離杆。警方的描述是,阿勝駕車撞開了隔離杆,上了立交橋以後曾有過停留。然後又向著斷路終點駛去,在行駛一點三公里之後衝下了斷橋。其實大家都有喝醉酒的經驗,醉酒之後反應遲鈍,確實很容易出事故。但要說完全不辨方向,撞到隔離杆都不知道掉頭,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凌恆乾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贊同。
而阿華還在繼續往下說:“還有,根據現場的痕跡分析,阿勝在墜橋之前沒有剎車,但是卻有緊急拐彎的避險動作。作為一個老司機,遇險剎車應該會成為一種本能的反應。如果酒醉來不及反應也就算了,可阿勝分明預見了危險,卻毫無剎車的行為,這就讓人費解了”
“難道是剎車失靈?”蒙方亮猜測著說。
“有這個可能,但是已經沒法去考證了。因為車輛已經完全損毀,不可能知道出事前的車況。不過如果是剎車失靈的話,阿勝幾乎不可能把車從市區開到南繞城,而且他上立交橋之後還有過停留——”
“確實有好些難以解釋的地方。雖然都是些小疑問,但是——”凌恆幹眯起小眼睛,沉吟著道,“這些小疑問加在一起,就是大大的疑問了。”
一時間三個人都不說話了,似乎同時進入了思索的狀態。而阿華顯然是有備而來,很快他便先開口道:“有一種可能性倒是能解答這些疑問。如果是有人趁著阿勝喝醉,故意把車開上立交橋,在停車期間破壞了剎車系統那麼阿勝醒來之後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他正常的反應會開車往前方探路,因為當時他頭腦還不清醒,很容易會墜橋身亡。”
蒙方亮再一次被煙嗆得咳嗽起來,他驚訝地瞪著眼睛:“你的意思是阿勝不是死於事故,而是死於謀殺?”
阿華用沉默回應對方。而蒙方亮片刻後又追問道:“那會有誰想要殺阿勝?”
阿華把一樣東西扔在了桌面上:“這是在阿勝的口袋裡找到的。”
那是一個打火機,蒙方亮把它拿在手裡端詳著,臉上的困惑忽然變成了窘迫。
打火機很新,酒精也滿滿的,顯然是剛剛使用。令蒙方亮很不爽的是,在機體上赫然印著“綠陽春餐廳”的字樣。
“阿勝有個習慣,去飯店吃飯的時候,喜歡把店裡免費贈送的打火機帶走。我很想知道阿勝出事前是和誰一起喝酒,所以我就到綠陽春餐廳,調看了昨天晚上的監控錄影。”阿華說完,抬起頭淡淡地掃了掃對面的倆人。
蒙方亮不再說話,他將打火機在手裡轉了兩圈,然後“啪”地打燃,又點起一根菸抽起來。
一片靜默中,凌恆幹忽然“嘿”地笑了一聲,他上下打量著阿華,調侃般地說道:“阿華啊,沒想到你還有這番本事。讓你當保鏢可真是委屈你了,你應該去做警察才對。”
“阿勝是我的手下,他的生死關係到鄧家的安危,我只是在盡我的職責而已。”阿華還是淡淡的語氣,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喜怒的表情。這或許也和他多年的工作習慣有關。他是一個保鏢,只需要按照主人的命令列事,他的工作中從來不會摻雜任何多餘的情感。
“好了。昨天晚上阿勝的確是和我們在一起吃飯,而且昨天上午他也對我們有過不尊重的行為。但不可能是我們動的他——”蒙方亮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瞬間燃去了一大截,然後他把剩下的香菸仍在地上用腳踏滅,冷笑道:“他還不配。”
“我也相信你們沒有動他。”阿華這時輕輕地嘆了口氣,“在錄影裡可以看到你們吃飯時的氣氛,他能在你們面前喝醉,說明他已經放棄了昨天上午的立場。有這樣一個人安插在鄧家,你們怎麼捨得動他呢?”
凌恆乾和蒙方亮對視了一眼,喜憂參半。看來阿華是相信阿勝的死與己方無關,不過他的後半句話卻又暗藏鋒芒,那針尖雖然沒有刺出,但已經精準地瞄在了要害上。
凌恆幹“呵呵”兩聲,胖臉上露出憨憨的笑容,不動聲色地將對方的針尖撥開:“大家怎麼說都是自己人,即使有些分歧,也不至於在背後做什麼手腳。阿華,你跟了鄧總這麼長時間,大事上應該是看得清的。阿勝最近幾年很得鄧總重用,做了不少事情,當然也會得罪不少人。現在鄧總走了,肯定有很多人想要跳出來報復。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許我們想得太多了,阿勝沒準還就是喝醉了酒,自己摔死了呢?”
“這些其實都沒什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