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塞回被窩裡。
那個時候,他還會軟軟糯糯地叫哥哥,還會跟在哥哥屁股後面到處跑,一刻也捨不得分開。而那個人即便被家教佈置的繁重課業壓得一天只能睡六七個小時,也依舊會擠出時間帶著他四處玩耍,然後在被父親抓住訓斥的時候,擋在自己身前,一個人認下所有錯。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司徒軒甩了甩腦袋,難道燒糊塗了嗎,怎麼又想起這些事來了。
他抬頭,看到了三雙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眼睛。三種不同的眸色,不同的眼形,可眼裡卻都帶著如出一轍的關切。司徒軒一怔。
在族中時,他若偶爾生病,身邊也會有一大堆人圍著,醫生大夫亦或24小時貼身照顧的看護女僕,他們時時刻刻守在自己身邊,可眼中卻只帶著公事公辦的麻木。
所以此時此刻,司徒軒有些不解,又有些莫名的欣慰,甚至,胸口處湧上一絲暖意。
就是這一絲暖意讓他沒再出言拒絕,而是對葉澤點了點頭,起身啞聲道:“走吧。”
“38。4度。”
校醫院內,醫生瞅了眼電子溫度計,又看了看血檢報告,道:“不算很嚴重,我給你開點兒藥,你回去多喝水多休息,明天早上起來應該就好受多了。”
葉澤也微鬆了一口氣。
回去的路上,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葉澤正低頭在電子儀上翻閱著什麼,忽然,前面的人腳步一頓,害他差點兒沒撞上去。
“謝謝。”
沙啞的聲音傳來,雖然語音因為嗓子腫痛而模糊不清,但這兩個字卻說得很認真。
葉澤一怔,莞爾道:“沒關係。”
司徒軒頓足回頭,夕陽隱沒,路燈適時地齊齊亮起,讓他在轉身的瞬間,捕捉到了葉澤嘴角那絲淺淺的笑意。
辦公室內,穆柯為自己接了杯咖啡,他這學期忙著各種課題研究,著實分不出太多心思放在上課上。
不過既然身為人師,那總得盡到一個做老師的責任不是?於是他乖乖地坐在辦公室裡批閱著這些不忍直視的作業。
簡直就是種精神折磨。穆柯嘆氣,隨手在作業旁打了個叉。
他上節課一共佈置了四個問題,前三個都是書本上他講過的,這都答不出來,那隻能說明上節課沒有認真聽。
至於最後一個問題,答不出也無可厚非,即便他的研究生也無法答得盡善盡美,因為這題原本就有問題,範圍太大太廣了,如果真的要深究,十篇論文也不夠寫的。
他之所以出這道題,無非是想測測這群學生的底子,看看他們的思維能力怎麼樣。
對於這個十分不嚴謹的問題,他至少能分類討論出十幾種不同情況下的結果。當然,他不求那幫新入校的小崽子也寫這麼多,但還是希望他們能有這個意識,知道答案是不確定的。
可惜穆教授失望了,這群學生基本都在想當然地往上編答案,憑藉著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挑戰著他的智商,有的甚至連前三道題都沒答對。
穆柯一手執筆,一手揉著太陽穴,作業批到現在,只有剛剛那個姓司徒的小傢伙答得還算不錯。說起來,那就是今年入校的最高分,司徒元帥的親孫子吧。
穆柯搖搖頭,隨手將作業換到了下一篇。
“咦?”正要落筆的手不由一頓。
這份作業似乎有所不同,穆柯的目光一下子被最後一題中分類清晰的答案吸引住了。
他逐行掃過文字,眼神由最初的好奇一點點轉變為了驚訝,甚至震驚。
葉澤其實已經將答案刪減了一部分了,link上的那人給他發來了近十種分類討論,他自己又縮減至了四種。
可饒是如此,也足以讓穆柯為之側目。
他雖然出了這麼道題,卻沒指望真的有人能分析出兩種以上,而這個學生一口氣答了四種!並且這四種分析有理有據,幾乎完全正確!
穆柯的目光順著這道題往上看,眉頭卻一點點地皺了起來。
作為一個非本專業的一年級新生,這人最後一題答得近乎完美,可是,他前三道題反而答得中規中矩,仔細瞅來倒也沒什麼大錯,就是不夠嚴謹。
這是怎麼回事?
前後問題的回答根本不在一個水平上,他確信自己的問題即便是萬能的網際網路也給不出答案。如果這位同學真的是自己答出最後這道題的,那他前三道題為什麼反而沒答好?
穆柯眼珠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