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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誤了丞相的軍機,更讓丞相添病……”

劉禪走下了龍案,拍著申屠的後背,“哎,我說你知道朕的意思,不用找他們。”

“陛下謬獎……”申屠躬下身。

“你倒說說,朕該怎麼樣做?”

申屠想了想,“陛下,奴才以為,現在讓丞相回兵,不合時宜,不如再遣良醫,盡攜名藥至軍前,待丞相取了長安,再回兵不遲。”

劉禪望著他,“你說相父的身子……”

申屠皺著眉,囁嚅著,“從成都走的時候,丞相的精神……還是……還是不錯的。”

“唉!”劉禪大嘆了一聲,“也只得如此了,要是……”說著,他用力搖搖頭,“要是還不行,只有朕親自去祁山了。”

他坐回案邊,命太監調來了太醫院的名策,親自細選斟酌起來。

“唉……這個皇甫迪的醫術,不在李霖之下,只是,目前,皇后也離不開他……”他用朱笑虛著挪動。

“陛下請看,”申屠用手指著名策中靠下的一個名字:杜懷。

“杜懷?”劉禪疑惑地看著申屠,“這個是什麼人?朕怎麼沒聽說過?”

“回陛下的話,這個人是新入太醫院的,早年間曾有幸追隨神醫華元化門下,繼承了不少的絕學啊。”

“哦?”劉禪又低下頭來細看,“華佗先生的門人,一定是名不虛傳的,傳旨,就命他往軍前,為丞相醫疾。”

接下來,劉禪詔見了杜懷,細細地問了他的行醫才學,這才放心,又命他在十日內蒐集名藥,整裝往祁山去。

卻不料,未到十天,宮裡響起了悶鍾,劉禪從御榻上坐起來,眼睛迷離著,“什麼事?”

申屠趨步而入,跪倒在地,“啟陛下,皇后她……薨了。”

一霎時,後宮裡變做了素服的世界。凡三品以上的誥命夫人,皆入宮為皇后守靈。太后吳氏特僻長樂宮左右的別院,讓這些夫人們居住,每日晨昏,按品在皇后靈前奠禮。

劉禪的頭木木的,每天,他總是走錯了方向地往昭陽宮裡去,彷彿一進門,仍能看到皇后撐持著身子向他綻開最後的笑魘。每到這個時候,申屠總會低聲地說一句,“陛下,皇后的靈柩,在懿壽殿呢……”

他好像還沒有聽懂,仍茫然地看著,他實在不想去她的靈前,在那裡,他會看到一個比一個更哀痛欲絕的臉,王美人哭得咽喉氣短;蘇昭儀儼然中宮新主,含淚操持;李貴人的侍女甚至告訴他,她家主人自皇后歸去,就沒進過飲食……

夠了,劉禪扶著門框,眼巴巴地望著皇后睡過的鳳榻,還是她生前喜歡的帷帳,天青色的,垂著嫩黃的流芬,在清風中無力地擺動著。

“陛下,走吧。”申屠伸手攙著他。

“不……不去了……”劉禪搖搖頭,“去看看太后。”

其實,也不是想去看太后,說真的,他和這位繼母,沒什麼感情,有的,也只是禮儀規制下的賢孝而已。為了什麼呢?大約是想躲開什麼,無路可選時,便會亂走一氣吧。

太后慈婉地開解了他一番,不免又提起策立中宮的事情,他虛應著,不待半個時辰,便施禮出來。

到哪兒去找個能說知心話的人吶?他此時真想一馬飛到祁山去了,也許和相父一起親征,倒是件快樂的事情。

漫無目的的走著,眼睛卻忽然被兩個素衣身影所吸引,在那一片火紅的杜鵑叢中,那白是那般的扎眼。劉禪走近了些,認出其中一個修長豐潤的,是婉雲;另一個,身材嬌小玲瓏,風流婀娜一如飛燕,似曾相識,卻又叫不上名字。兩個人漫步花叢,好像在私語著什麼。

申屠正想上前,劉禪卻擺手止住他。

只見那兩個女子在花叢間的石凳上坐了下來,婉雲嘆了一聲,“唉,皇后真可憐,才二十八歲……”

那嬌小女子搖搖頭,“我看,陛下才是可憐人。”

轟的一聲,劉禪只覺得腦子一空,眼睛裡的熱淚止不住地湧上來,原來,天下竟還有知道劉公嗣可憐的。

婉雲不解地看看她,“陛下可憐?夫人,你倒說說看。”

胡夫人?劉禪仔細看去,他想起來了,在青城山,那個歌舞如仙子一般的女人,劉琰的夫人胡氏。

“你看在皇后靈前的那些妃子們,有哪個是真哭皇后的?又有哪一個問問陛下的心情,依我看,她們面上哭,心裡卻是樂得要死的。”那嬌小的身子,卻注著那樣一個不羈的靈魂。

這番話讓婉雲有些驚懼,她向四下裡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