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的菊花,和別處的有什麼不同吧。
書畫背後,就是一條小徑,曲徑通幽,前方傳來了隱約的人聲,子柏風側耳一聽,就皺起眉頭來,加快了腳步。
卻是小石頭和人爭執了起來。
“就是這個人,就這個壞蛋,騙走了我的字!”小石頭有些尖銳的聲音傳來。
“你的字?人家是什麼身份,為什麼要騙你的字?”這是金泰宇的聲音。
還有人的勸慰聲:“小少爺,您別吵,別吵,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小石頭!”子柏風三步並作兩步,轉眼就繞過了通道盡頭,就看到小石頭正在對著一個人的背影嚷嚷,剛才帶著小石頭過來的管事正拉著小石頭,不讓他追上去,口中還苦苦勸道:“小少爺,彆著急……”
這管事倒是好心,小石頭若是上去了,怕是會吃虧。
只是金泰宇在旁邊冷嘲熱諷,卻是讓人不爽。
“哥!哥!”看到子柏風過來,小石頭連忙叫起來:“就是那個人,他偷了我的字!”
子柏風上前一步,順著小石頭的手指看過去,那人身穿黑衣,和管事差不多的打扮,背身疾行,似乎不願意在這裡多呆。
“那人是何人?”子柏風問管事,道。
“那是雲平公子的親隨,季管事。”牽著小石頭的管事壓低了聲音,道:“季管事很得雲平公子的器重,小少爺不知道為何,非要說季管事拿了他的字,唉,這個……”
“因為他確實拿了小石頭的字。”子柏風微微一笑,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便下去吧。”
子柏風當然相信小石頭,這小傢伙可不是愛忘事的老人,他既然一口咬定了對方,就絕對不會錯了。
“子大人,您這也太……”金泰宇那邊還要說什麼,子柏風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一扯小石頭的手,道:“走,咱們去問個清楚。”
子柏風可不是那種吃了虧便閉嘴的性格,小石頭更不是,他腳下生風,似緩實疾,大步追上,口中道:“這位兄臺,還請稍等。”
季管事走得更快,小石頭氣得哇哇叫,從腰間抽出了彈弓,一顆石子就射了過去。
“嗖!”一聲厲嘯,小小的彈弓,卻好像是數百石強弓那般,發出了刺耳的破空聲。
季管事猛然回頭,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那彈子,卻是掌心猛然一痛,攤開手掌一看,掌心已經紅腫了一大塊。
他心中暗暗吃驚,面上卻不表現出來,只是遠遠對子柏風一抱拳,道:“這位兄臺,為何阻攔在下?”
“你個壞人,你偷了我的字,把我的字還來!”小石頭怒道,把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這從何說起?”季管事無奈道,“這位公子,還請約束您的親友,不要做出此等無理舉動。”
“無理舉動?”子柏風冷笑道:“我問你,你可認識我?”
這個人子柏風卻是有印象,當初連雲平去拜訪府君時,他就在外守候,子柏風曾經看了他一眼,子柏風這具身體,生具了過目不忘的天賦,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會再忘記,更不會認錯。
季管事目光閃動了一下,然後忽然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子公子。”
變臉之快,卻是讓人稱奇。
整個庭院裡人還不多,只有零星幾個,此時都遠遠圍觀,指指點點,不知道說些什麼。
季管事心中暗暗叫苦,他卻是沒想到自己當初辦事,竟然還留下了尾巴,雲平公子卻是不知道要怎麼責罵自己了。
“是我,五六日前,我們在望氏別院見過。”子柏風道。
“公子好記性,在下倒是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季管事一拱手,道:“不周之處,還請公子海涵。”
“這倒無妨,不過當日我弟弟小石頭在望氏別院外玩耍,說被人偷走了一卷字,他小孩子家雖然不懂事,眼神卻是好得很,只要見過,就不會記錯,季管事,這是怎麼回事?”子柏風拿出了興師問罪的架勢來。
季管事恰到好處地露出了茫然無辜的神色:“怎麼會?在下雖然只是一個下人,卻總不會去偷一個小孩子的字。再則,在下並未見過這位小少爺。”
“你胡說!”小石頭氣得大叫起來。
子柏風捏捏小石頭的手,讓他先不要激動,然後從小石頭腰間的皮囊裡取出了一粒髒兮兮的金丹,道:“哦,那這是怎麼回事?小石頭說這金丹是一個叔叔給他當彈子玩的,誰想到接過去金丹,一眨眼,字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