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讓小石頭跟你說!”子吳氏看子柏風反過來勸她,有些哭笑不得,一方面感嘆於子柏風兄友弟愛,另一方面卻為自家這個惹禍精頭痛,現在都這麼能惹禍了,日後可怎麼辦啊。
“哥……我……我把你的字弄丟了……”小石頭抽抽噎噎道。
“我的字?什麼字?”子柏風訝然。
仔細一問,子柏風才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小石頭一向不愛學習,子柏風試過了各種各樣的方法,效果卻都不好,這小東西就像是屬猴的,什麼時候都坐不住,性格也和猴子一樣,頑劣死了,只會調皮搗蛋,子柏風都頭痛的要死。
小石頭其實很聰明,但是他只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上心,像他的彈弓,就是子柏風教他的,很快就青出於藍,像他惹禍的本事,無師自通,獨步天下,絕對牛逼。在學堂上的時候,這小傢伙偶爾也有妙言妙語,就像是他刻在自己彈弓上的詩句一般,頗有過人之處。
上次,子柏風為子吳氏試墨,在寫那捲《草書行歌》時,無意間把自己的刀道融入到了其中,嚇到了小石頭。
若是普通的小孩子,說不定半夜會做惡夢,但是小石頭這種粗神經的人,唯一的後果就是,羨慕壞了。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寫字也能那麼牛逼,就像是他的彈弓一樣,可以很好玩,可以打別人,可以把別人嚇得屁滾尿流。
所以,子柏風前腳剛把《草書行歌》帶回書房,後腳他就悄悄溜進去,把子柏風的字偷走了。
當夜,他確實做了夢,不過不是噩夢,而是美夢,他模糊中夢到,寫字的不是子柏風,而是他,在一個很多人的地方,當著很多人的面,寫啊寫啊寫,把所有人都嚇尿了。
從那天開始,小石頭就開始比著那捲字,苦練起來。
不過他是悄悄把字偷出來的,所以不敢在這裡練,他把字帶到葛頭兒家,帶到府君那裡悄悄練。這小傢伙,做事毛手毛腳的,不多時就把字畫刮破了弄髒了,更不敢拿回來了。
子吳氏哭笑不得,難怪這幾天從早到晚都不見人影,有時候還弄得滿臉都是墨汁跑回來。
小石頭和子柏風的性格,其實頗有相似之處,一旦想要做什麼事,那定然要做好,不過子柏風的精力都用在學習上了,而小石頭的精力,都用在頑劣上了。
這幾天,不論是秋兒還是葛頭兒的孩子,都成了他的陪練,草坪上、牆根下、書房裡,都留下了他撅著屁股練字的身影。
“昨天,我在府君伯伯家的花園外面練字,不知道怎麼就丟了。”小石頭迷茫地說。
“怎麼丟的?”子柏風其實也頗為心痛的,那副字,並不是隨時都可以寫出來的,再想要那種狀態,卻還要苦苦尋覓。
“不知道,秋兒拉著我玩彈子,我說我沒彈子,然後有一個大哥哥說送給我幾個彈子,我就和秋兒玩起來了,誰想到一轉臉,字就沒了。”小石頭哭喪著臉。
子柏風接過了小石頭把玩的那幾個彈子,仔細一看,這那裡是什麼彈子,分明是幾粒丹藥,雖然髒兮兮粘了一層土,卻依舊難掩清香,仔細看去,丹藥裡面有厚厚的金箔包裹,外面還封了一層堅硬的臘,顯然不是凡物。
這是有人發現了那字的不凡之處,所以拿丹藥換走了,卻並未名言。
“行事這般不磊落,西京的修士真沒格調。”子柏風哼了一聲,又把丹藥遞還給小石頭,他不懂丹藥,也不知道這些東西珍貴與否,反正他不缺這東西,在他心目中,一百顆這東西,也抵不過自己的半個字。他留著也沒用,只是囑咐了小石頭別亂吃,拿著玩就好。
不過事已至此,就算是生氣也沒辦法,問小石頭對方長得什麼樣,小石頭回憶著形容了一下,似乎是個僕人隨從的角色,正主兒都沒露面,子柏風也就死了心。
相比那字,子柏風更好奇小石頭練字的成果,子吳氏搖著頭拿出了一卷皺巴巴的紙來,道:“鬼畫符一般。”
子吳氏不太懂書法,子柏風卻是懂的,一看之下,卻是頗為驚訝。
小石頭的字,確實是鬼畫符一般,那是因為他模仿的物件是草書,而且是把草書分解開來,一個字一個字的模仿,那不是鬼畫符是什麼?
但是,如果不太苛求不同字之間的構架與連貫的話,單論某個字,小石頭竟然模仿的似模似樣,這怎麼能不讓子柏風吃驚。
如果是小坨子的話,那一點也不奇怪,可這是小石頭啊。
子柏風只能說,小孩子的成長性是無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