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油墨的支出了。
“我的書呢?”方以智見他將《風暴集》的賬細細算來,卻遲遲未提自己的詩文集,忍不住問道:“還有老大人的書呢?”
“老大人易學名家,故此購者不少,已經銷出三千本。至於密之兄你嘛,你自以為有老大人的名聲麼?”
方以智慚愧地搖了搖頭,他雖然在士林年輕一代中名聲鵲起,但比起父親還有差距。
“你詩文有老大人談易老辣麼?”
方以智又搖了搖頭,此時他的詩文,雖然已經才氣畢露,可佯狂強愁之味亦濃。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你這廝要名聲沒名聲,要文筆沒文筆,可為何你的詩文集卻賣得比老大人論《易》還要多,足足賣出了五千冊呢!”俞國振哈哈大笑起來。…;方以智頓時明白自己被他耍了,上前便要動手,兩人鬧了一番,看得方子儀唇跡浮笑,柳如是也成了掩口葫蘆。
其實方以智詩文賣得多的原因,俞國振心中是清楚的,讀書人中真正精通《易》的畢竟較少,而能寫幾詩打油詩並好點評各家的卻多。再加上方以智加入復社,復社諸士子只要見到他的詩文集,哪有不捧場的,況且書的印刷極為精美,價錢還低,便是收藏用,也足以抵得上那一百文的書價了。
要知道此時,僅正式加入了復社計程車子,便有二千七百餘人!
“濟民,多謝你了。”方以智鬧了一番之後,突然斂衣拱手,向俞國振長揖:“若非濟民,也不知四十歲之前,我詩文能否問世。”
“這樣說來,那潤筆之資我就可以省了吧?不少字”
“不行,親兄弟明算賬,感謝歸感謝,該我的潤筆之資,就是一文錢你也得給我,我馬上可是要去金陵,那是六朝金粉之地,手中無錢,怎麼能過得逍遙!”
“我又得替你印,又得替你賣,還得給錢給你,那我圖個啥?”
“誰讓你是我妹夫,我是你舅哥呢!”方以智也學著了俞國振三分厚顏。
方子儀的臉頓時又紅了,她實在沒有辦法和這兩個人呆在一處,便拉了柳如是一把:“如是,你說有本有趣的遊記,引我去看看好麼?”
“好啊。”柳如是抿嘴笑了起來。
“濟民,以後你這印的書,無論是什麼,每印一種,便贈我一冊,我也要建個藏書閣!”
“自然沒有問題,只要你想要。”
方以智一邊翻著手中的《風暴集》第二期,比起其餘書,這本書內容涵蓋甚廣,前一半是讀書札記,後一半則是遊記和實學內容,在看第一期時,方以智就有種感覺,這是一本專門為士子編的書冊,如今看了第二期,他更加確定了。
“老大人說的果然沒錯,濟民志向非小,這《風暴集》其實是要士子放眼看天下,不可只拘泥於四書五經唐詩宋詞也。”方以智心中暗想。
他卻不知,方孔炤還有一個猜想沒有說出來,《風暴集》售價如此之低,幾乎凡是讀書人都看得起,隨著它的普及,俞國振在士林中的影響將會越來越大!
天下讀書人雖多,可是真有自己主見的卻少,絕大多數都難免有從眾之心,若是身邊盡是一個聲音,那麼他們就會習慣於那個聲音,直至服從那個聲音。方孔炤只是隱約猜到俞國振的這個用心,唯有從後世而來的俞國振,才知道媒體輿論的可怕之處。
東林、復社如今控制著輿論,特別是張溥,影響之大,當世無雙,他雖然一介布衣身處草莽,可影響之大,甚至能直接干涉到朝堂上官員的任免,象張國維能夠任應天巡撫,背後張溥出力甚大。
“咦,這一本是何書?”
翻了一下第二期《風暴集》,方以智將之收好,然後又看到一本書,這本書的印刷數量,比起《風暴集》還要大,頁碼卻比《風暴集》要薄。
“《民生雜記》,與《風暴集》不同,這書是專門售給那些商販市民看的。”俞國振笑著也拿起一本。
自一開始,俞國振就有詳細的計劃,《風暴集》針對士林,在此之外,還必須有一份針對市民、鄉紳階層的雜誌。在《風暴集》試水成功之後,他立刻推出了《民生雜記》。
“商販市民?他們能看懂?”方以智哈哈大笑起來:“濟民,這回可是你做了,商販市民大多大字不識,你將這般書冊給他們看,正所謂明珠暗投,俏臉扮給瞎子看!”
“密之哥哥何以知道商販市民大字不識一個?”俞國振道。
“這何須問,讀書識字,乃是大事,小民鼠目寸光,哪裡捨得去讀私塾?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