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
“沒什麼,不過是去挨個揍一頓罷了。你方才見著的司律神君,當年身子還十分弱不太禁揍,那一次養了一年才上朝的。”
“……”
有句話叫做“南柯一夢”,仙界一日,凡間一年。我也曾隨了眾多師兄和孟澤來這凡間許多次,每每都是見著不同場景。如今蔚蔚祥雲之下,已無處尋當年的故人,只剩那熙熙攘攘燈火泰興的街景依稀殘存了幾分往昔的模樣。此刻約莫是傍晚,各家酒樓茶肆正紅火時候。婧宸公主拉著我七拐八拐,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尋了一會兒終於在一座八角酒樓下站定,酒樓鍺紅色的樓柱穩穩當當紮在地上,是新漆過的模樣,唯有樓上飛簷下掛著的紫檀木板上刻著的“上當居”三個大篆墨色蒼勁古樸。
“你可知道這兒為什麼叫‘上當居’?”她嬉笑問我。
我搖搖頭,“不知道。”
她拉著我走進酒樓,興奮地指著大堂牆面上的一幅丈許長的竹簡,我定睛一瞧,其上書了一首打油詩——
“豆腐做熊掌,粟米化蟹螃;白菜釀酒醴,幹筍成嫩羊。”
婧宸給我解釋:“你以為自己吃的是熊掌,孰料不過是豆腐做的;你覺得自己吃的是嫩羊肉,這卻不過是幹筍做的。處處上當,處處驚奇,是以喚作‘上當居’。”
“還有這等好手藝?”
她點了點頭拉著我往二樓跑,後面立馬跟著過來的店小二麵皮白淨,打扮利索,跟在後面給我們解釋:“方才這位姑娘說的不錯,但我們‘上當居’也是頗有良心的,只要二位能嚐出這螃蟹是粟米做的,這道菜便是分文不取,我們掌櫃的白送。”
婧宸狡黠一笑,腹語傳音同我道:“前幾個月,本公主我便是憑著這道本事在‘上當居’白吃白喝,穩坐月餘。那時候的掌櫃倒是頗大度,竟絲毫沒有趕我走的跡象,後來我覺得不太妥,要給把頭上的簪子給那掌櫃的當飯錢,結果他愣是沒收。他說我這樣的漂亮姑娘來這兒吃飯,帶動了許多公子少爺追隨而至,給他們店多賺了許多錢,”她玉手一指,“你看現今的掌櫃,那張國字臉上的小縫眼極具特色,倒是真有幾分他爹爹或者他爺爺的味道。”
我望了望樓下追隨婧宸公主蜂擁至酒樓二層的人群,望了望那長得極具特色的掌櫃,點頭道:“掌櫃的說的不錯,你確實帶動了酒樓的生意。”
小二替我們找了個臨窗的位置。那些年我下凡時候去茶樓或梨園聽一齣戲,總能聽到戲中的主角總是在酒樓找個臨窗的位置而坐。這個酒樓臨窗的位置,往往都是低調且有內涵的大人物出沒的地方。是以,這個位置讓我十分滿意。
從視窗便能打量到外面一條靜水悠悠的小河,旁邊石堤煙柳,十分有風情。
小二十分利索地替我們又擦了一遍桌,擺上一壺茶,分倒兩杯,遞上選單簿子,婧宸公主便開始樂滋滋點菜。我望了望那茶水,湯色清朗明潤,拂過茶杯灌了一口,舌尖清芳餘味悠長,倒是竹葉青的味道。待細細品了品,一副小廚子薅蘿蔔須的場景將我的靈臺照得通透無暇。
我與那小二道:“你們家的蘿蔔須味道不錯。”
小二驚了一跳:“小姐竟然能嚐出這是蘿蔔須泡的茶?可是我們這‘竹葉青’做得不夠精細,讓您嚐出了瑕疵?”
“非也。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我便是靠嘗東西混飯吃的。”
小二一下來了興致:“小姐不知,我們這‘上當居’已是百又五十年的老店,只在百年前掌櫃的祖父時候出了個能嚐出我們所有菜的姑娘。”
我點頭唔了一聲,挑眉同婧宸公主串通了一番,鄭重道:“那位姑娘怕是與我師出同門。”
“那、那小姐可否收了我做徒兒?”小二哥哥眼裡竟全是激動。
“咳咳,師門規矩,這功夫傳女不傳男。”我睜著眼睛繼續瞎扯。
小二哥哥便一臉失望地退了。身旁一副看戲神情的婧宸公主卻是開口了:“你什麼時候跟我師出同門了?”
我又灌了口蘿蔔須茶道:“不過誑他一下,如若跟他說我面前這位姑娘便是當時的那位,他怕是要嚇得不輕。”
“良玉,”她目光鎖住我的眼睛,驕傲笑道,“我倒是願意跟你師出同門,如此便一定要先把青月星君追到手,讓青月跟沉鈺了斷,然後我再甩了青月跟沉鈺好。”
我執杯的手一頓,幾滴蘿蔔須茶晃出來,她方才這個想法十分熟悉,我竟然想到了琅琊臺元君家的小女兒。
68文漫和趙以清
這婧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