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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必慌張罷了,他是男兒身,在他的殿里長寧總有諸多不便,跟著婧宸,她便不會太多顧忌。所幸,心性單純的婧宸信了這個謊,還樂滋滋兒地給他添了茶水道:“還是哥哥疼我。”

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猶記得婧宸曾說,她是第一個見到長寧幻化成仙子的神仙,如今看來,她是被騙了。看到這一幕的本神君無奈扶額,不曉得婧宸若是知道了她這個哥哥的真實用意,會不會輪了鞋底,招呼上去。

但好在,長寧夜夜同婧宸處在一起的時日裡,彼此的情誼真真切切,赤若足金。

酷暑終於過去。長寧在婧宸殿中待的最後一晚,予祁殿下被天帝召見了。

他不自意做了一個平日裡為了藏起長寧而攥住袖口的動作,這個動作沒有逃出天帝大人的眼睛。

而接下來天帝大人的話,也恰恰應了當初本神君關於那副“棋子”的猜想,高高在上的天帝,怎麼會僅僅要一副棋子呢?他有更遠的想法。

入眼處,天帝大人拉過予祁攥住袖口的手,若一個和藹親切的長輩那樣,輕輕地撫平予祁衣袖上被攥出的褶皺,語氣裡包含了許多期望道:“如今,商鉞手裡的兵權已達百萬之多,父君我委實不大放心。”

儘管在天帝大人看不到的、予祁殿下後背上,汗漬已經從華服上蓄出來,可他面上卻依舊鎮定自若,看不出分毫緊張地對天帝說:“兒臣會全力以赴,還請父君安心。”

不過第二日,婧宸去太子府還扇子的時候,恰好遇到數百枚致命銀箭、簌簌朝了予祁太子身後射去。婧宸大驚,卻不料手中的扇子一躍而出,霍然一個扇展,揚起啪的一聲響,百枚致命銀箭被這扇子一擋,完全失去威力。頹然落地的長寧扇,不過一瞬的功夫,密密麻麻的窟窿穿過九里香扇面,是狼狽得不能再狼狽的樣子。

而恰恰漏過的一枚銀箭,是同樣“挺身而出”,貼了商鉞之女——婉茗仙子的腳踝擦過去。

我不信,當即抱起婉茗奔向廂房的予祁太子,沒有看到地上那滿是窟窿的玉骨折扇。

我也不信,他對這把長寧扇,沒有一點悲痛沒有一點憐惜。

可他卻是抱著婉茗,大步流星,奔進廂房,“速傳藥仙!”他吩咐殿中的仙娥,面上緊張在乎的形容不像是裝出來的。

公主府,長寧並未死心,頂著身上殘破的窟窿,央求婧宸帶她去見予祁。婧宸淚雨滂沱,顫抖的雙手幾乎不能捧起這把扇子。

“婧宸,這怕是我見他的最後一面了……他至少……應該知道使我救了他,而非是那婉茗。”那把扇子,就這樣,躺在婧宸手心,悽悽出聲。

於是婧宸帶了長寧去見予祁。可推開廂房的門,卻見那雙握過寶劍,握過扇柄的手,輕輕捧起婉茗梨花帶雨的臉。

他對婉茗說:“謝謝你救了我,婉茗,你受苦了。”

玉骨折扇應聲抽搐了一下,從婧宸懷裡掉落,帶起“啪嗒”一響。婧宸迅速撿起她,護在手心,哭道:“哥哥,救你的是長寧。”

長寧怕是永遠也忘不了那雙半眯的眸子,那句她此生永遠改變不了的話。

予祁太子說:“它不過是把扇子。”

這糾纏萬年的仙緣,一半是錯亂,一半是遺憾。

那時候的長寧,最傷心的怕是可自己從不能有資格以女仙的身份在他身邊。她以為,自己確確實實如他所說,不過是把扇子。縱然予祁曾經這樣喜歡它,將扇子時時刻刻帶在身上,可他喜歡的也僅僅是一把扇子。

我不是沒有疑惑過,為何長寧現在這樣,扇面殘破,可是那日在崑崙大雪之上,她歸於扇子原形、抽仙骨做玉棺時候,那副扇面,是精緻的復織綢緞,飛雪之中,其上的九里香花瓣仍是我曾經畫的那一種。

直到九重天上最好的繡娘被招進婧宸的府邸,我親眼看到三寸長的繡花銀針綿綿密密扎進長寧嶄新的扇面上,才恍然大悟。

原來本神君畫的那一幅扇面被硬生生扯下來了。

婧宸守在旁邊,心疼不已,快要掉下淚,又忍了忍安慰她道:“予祁哥哥他,他……他不曉得你能幻化成仙了,所以也不知道是你救了他。你堅強一些,挺過去。長寧,你要讓哥哥看到你最好的樣子。”

長寧最好的樣子。

扇面輕微一顫,繡花針穿斜了,繡娘冷漠又利落地剪斷,抽出銀線,重新穿針,嫻熟地刺進去。於是扇面再也不敢動。

婧宸憋了一肚子氣,待那繡娘繡完這一朵花瓣,將將取出銀針的時候,一個巴掌扇在繡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