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中,碧雪長劍應聲而起,頭上一旋,但見她光芒暴漲,直衝而起,人在劍光芒之下,綠憶姑娘像是一朵綠雲出岫,飄忽而起,沒有一絲匆忙緊促的模樣,人在三四丈高的空中,還輕輕笑道:“第一招!”
千山十猿也是狠者,看準姑娘凌空發話,真氣已洩,身形自要下落。就在攻出第一招的瞬間,十支長劍倏化青鋒聚頂,—齊向姑娘下落的身形迎去。這一著若不能搶一個“快”字,就顯不出厲害,千山十猿不但是“快”,而且行動宛如一人,互相默契通靈,十支長劍,迎空開出一叢青芒刺蓬,在“快”字之外,更有—“個“齊”字。
就在這扣人心絃的一瞬危機之際,但見綠憶姑娘下落的身形,忽又一頓而止,修地白光一閃,“蔣啷啷”一陣兵刃交鳴,綠憶姑娘已經穩穩當當地站在一邊,懷抱著碧雪長劍,輕笑說道:“不成!我承哥哥這支劍是件寶物,普通兵刃一碰即折,方才我收劍不住,斷了你們五支青鋼長劍,算我佔了利物神兵的便宜。這回我要借用你們同伴一支劍,大家落個公平相爭。”
姑娘說著話,毫不為意地把碧雪神劍遞還給肖承遠,一轉身,伸手從地上摘下方才抓住那人的背上長劍,再盈盈地向千山十猿走去。
綠憶姑娘如此一來一往,還劍摘劍,是那麼自然,彷彿把目前的一場拼鬥,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在場的,除掉肖承遠小俠一直含笑不語,看著綠憶姑娘之外,其他眾人莫不是目瞪口呆,愕然凝立。尤其千山十猿,已經有五個人手中捧的是五截斷劍,方才分明是穩操勝算的一招齊攻,不知怎麼一變而為姑娘無聲無患,飄落一邊,斷了自己五支精鋼吹毛可斷的長劍。
如今,綠憶姑娘再次換劍微笑而來,千山十猿已經膽為之寒,鬥志為之冰消瓦解。
姑娘左手不捏劍訣,卻微拽著綠面輕裘的雪白披風,右手倒揹著長劍,俏立在千山十猿五步之前,微笑著說道:“我們方才兩招不算,從頭來過,各位請呀!”
千山十猿是鐵打的金剛,此時也膽為之落,哪裡還有勇氣動手?倏地十個人一語不發,霍然微錯身腰,齊向後縱,棋差一著,滿盤皆輸。千山十猿的動作如何瞞得過肖小俠的眼神?十猿身形未起,肖承遠小俠已是一閃而前,落在千山十猿去路之前,朗聲笑道:“各位!就如此撒手就走嗎?十招未滿,勝負未分,如果各位如此撒手而去,就請告知冷麵釣翁的住處。”
千山十猿一見前路有綠憶姑娘柱劍而立,那種蓋世容顏,卻蘊著一種極大的鎮懾人的威儀,令人不敢前進。回首去路,肖承遠小俠右手碧雪神劍,左手懷抱碧玉琵琶,青衫飄灑,兩眼神光凌厲。千山十猿在天台山境,就領教過小俠的神功無敵,如今自忖也無此能耐,能硬闖過去。
人在前後絕望之際,每每反能激起背城借一死裡求生的豪氣。
千山十猿與肖承遠小俠綠憶姑娘如此一對峙之際,忽然齊聲尖嘯,入耳難聞。嘯聲起處,十人各挺手中長劍或斷劍,分向肖承遠小俠和綠憶姑娘攻去。
一人拼命,萬夫莫敵。千山十猿此時顯然是亡命之拼,攻勢之烈,去勢之猛端的驚人,無如彼此相差功夫遠甚,卵石之爭,徒逞匹夫之勇,何濟於事。
肖小俠腳下沉樁不動,右手神劍向外揮出一招“攔訌斷流”。劍光一掠,八尺之內,劍氣成幕,井朗聲笑道:“綠憶!小心毒揚花作黔驢技窮之掙扎。”
果然不出肖承遠小俠之所料,千山十猿攻是虛,左手抖出一把“毒楊花”是實,就是與肖小俠叫出的同時,滿天亮起一片流光星雨,飛舞著數不清的“毒楊花”,分向前後一窩蜂猛撲而出。
千山十猿也知道“毒楊花”在自己的功力不夠的情形之下,尚無法達到運用自如的地步。灑出這漫天飛舞的“毒暢花”,也無非是藉以掩之而逃。要想傷到別人,千山十猿也從來作如此之想。
“毒楊花”飛舞之際,千山十猿一式“平地青雲”的罕見的輕功,沖天拔空而起,凌空兩丈有餘,再折身向樹林梢頭,橫掠而去。
肖小俠早就料到千山十猿旨在逃走,哪裡容得他們如此輕易逃走?碧雪神劍並交左手,右手長袖如出岫之白雲,疾吐舒捲,迎風一攪一抖,“呼”一聲,漫天如蝗的“毒楊花”,捲起波浪,隨著疾起的狂飆,向凌空而去的千山十猿捲去。
站在對面的綠憶姑娘,竟和肖承遠小俠如出一轍,長袖飛舞勁風如潮,把漫天而來的“毒楊花”,捲成一股狂流,向千山十猿襲去。
這兩股狂勁如潮罡風,挾著“毒楊花”呼嘯而到,千山十猿如何承受得了?連忙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