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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藥師見周伯通滿面怒氣的模樣,不以為意。心中卻是思考著周伯通若是去了白駝山,照歐陽鋒的性子,怎會讓周伯通安然無恙地離開?縱使歐陽鋒十年前被破了蛤蟆功,但他心狠手辣,詭計多端,要對付一個天真爛漫的老頑童絕非難事。心思一轉,於是淡聲說道:“老頑童,我打哪兒來的《九陰真經》下卷,那日你看得清清楚楚,我黃藥師哪有往你的寶貝經書瞄向一眼了?再說,老毒物為人狡詐,肚中九曲盤旋,你莫讓人騙了。”周伯通聞言,一怔,然後又厲聲道:“黃老邪,當日老頑童糊塗,才被你與你的夫人騙了。你們與老毒物,也差不了多少!”周伯通半年前至西域找歐陽鋒,想要討還真經下卷。兩人交手,歐陽鋒武功雖高,但十年前蛤蟆功被破,狼狽逃回西域。知道周伯通是王重陽的師弟,自然心生忌憚。而周伯通心思清明,十年間潛心苦練,竟也能與歐陽鋒打個平手。歐陽鋒被他的到來弄得莫名其妙,但也從周伯通顛三倒四的話語中明白了個大概。若真是他得了《九陰真經》,周伯通來找這趟晦氣也就罷了。但他十年前吃了虧,眼下還要被冤枉,心中大怒,於是放蛇擺陣。誰知周伯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軟綿綿的蛇,見到那蛇陣,心中發毛,嘰裡呱啦的便將十年前遇見馮蘅黃藥師的事情說出來,一面在蛇陣中閃躲著一面怒斥歐陽鋒卑鄙無恥,打不過還找蛇來助陣。歐陽鋒也是吃過馮蘅暗虧的,自然知道馮蘅之能,當下便知道周伯通是被騙了。他嗤笑一聲:“老頑童,你當真是天下第一蠢人!”周伯通雙目一瞪,“老毒物,你這壞東西,當真是天下第一的卑鄙無恥之人!”然後看著周圍那“嗤嗤”響的噁心的爬行動物,馬上又膽戰心驚,“老毒物,打不過便打不過,放這噁心東西做什麼?!”歐陽鋒聞言,也不怒,哈哈大笑,“老頑童,我道王重陽行事縝密,怎會得你這麼個師弟?”語氣中盡是不屑,然後冷哼一聲,再用刺耳的聲音說道:“我若是得了《九陰真經》,你怕是連我的一根手指頭都敵不過!”“哼!老毒物花言巧語,我老頑童偏不信你!”歐陽鋒聞言,又是哈哈大笑:“老頑童,我問你,《九陰真經》武功如何?”周伯通白他一眼,說道:“《九陰真經》武功博大精深,奧妙無窮,是天下所有學武之人都想得到的寶貝。”“那我再問你,十年前你都不是我的對手。若我當年真得了《九陰真經》,十年後的今日,老頑童,你以為你還能在我這白駝山撒野?”周伯通聞言,一愣。想起十年前與歐陽鋒在重陽宮中的對陣,歐陽鋒出手狠辣,年齡較之自己,還要少上幾歲。當時自個兒卻被他一掌打中,自樹上跌落。若不是師哥詐死,說不定經書當場就要被歐陽鋒搶走了。歐陽鋒見周伯通微微失神,微微搖頭,嘖嘖作聲,“可憐的老頑童,被人騙了都不曉得。我也不妨告訴你,黃藥師的妻子聰明得緊,你上當啦!她說那經書是一般的占卜之書,你也信麼?若是她自幼熟讀,何須要拿著你的經書看那麼久?我看哪,你的經書十有是讓她當時強記下來啦!”“你胡說什麼?那黃夫人絲毫不懂武,她能看懂麼?”歐陽鋒又搖頭,語氣裡盡是同情之意,“老頑童,那黃夫人可是一身白衣,相貌秀雅絕倫?”周伯通看向歐陽鋒,站在蛇陣中間想著事情的前前後後,一時之間,也忘了自己身處在蛇陣之中。歐陽鋒見他如此神情,又說道:“老頑童,實不相瞞,我也見過黃藥師的妻子,她可不是不懂武,她只是不習武而已。老頑童,你上當啦!”周伯通是孩子天性,但人卻不傻,不然武功如何能練到如此程度。聽得歐陽鋒的一番話,又想起那日與馮蘅黃藥師見面時的場景,愈想愈覺得不對勁兒。猛地回神,一看自己還是身處在蛇陣之中,當下雙手亂擺,朝歐陽鋒嚷嚷著,“老毒物,老頑童今日不與你爭吵,你先將這噁心東西撤下。”歐陽鋒雙手環胸,冷冷看他一眼,“你叫我撤我便要撤麼?老頑童,你當真以為我這白駝山是終南山不成?”周伯通瞪大眼,又看了看周圍的毒蛇,心中害怕得緊。心想著要是等這千萬條毒蛇湧上來咬老頑童身上的肉,還不如雙眼一閉衝出去。於是當下就施展輕功,頭也不回地往山下奔。想著即便是被毒蛇咬到了,也要來桃花島找黃藥師問清楚真相,否則如何對得住師兄在天之靈。其實若是歐陽鋒有心要與周伯通為難,周伯通又怎能闖出他的蛇陣。只是周伯通直性子,做事說風便是雨,從未多想過什麼,否則當日也不會被馮蘅與黃藥師騙了。這便是周伯通此時出現在桃花島的緣由。黃藥師聽得周伯通說他與歐陽鋒差不了多少,雙眼微乎其微地眯了一下,目光冰冷地看向周伯通:“老頑童,你若是說武功我與他差不多,那也無妨。其他的,你最好還是別將我與他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