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洪七公微微嘆息。歐陽鋒用毒是獨步天下,但黃藥師聰明絕頂,深明醫理,要是他也沒辦法……瑤光一聽,眼淚嘩啦啦留下來了,吸著鼻子,“那阿蘅姐姐怎麼辦?”黃藥師冷瞥她一眼,正要說話,洪七公的打狗棒就敲過去,瞪著眼睛,“你這女娃娃,哭什麼?”瑤光眼淚汪汪地瞪向他,“我愛哭不行麼?!七公,你再亂打我,我以後不給你晚飯吃!”黃藥師瞟了一眼他們,抱著馮蘅就往回走。瑤光眼角還掛著淚珠,看著他的背影,不對!方向不對啊!“黃大哥,阿蘅姐姐的房間在南面不在東面啊!”黃藥師頭也沒回,略顯冷清的聲音在夜風中傳來,“你先去歇下吧,今晚我會顧著她。”“……”——她又夢到黃藥師,夢到他滿手鮮血獨自一人站在海邊。她想靠近他,最終發現他上了一艘船,但那船卻慢慢沉了下去,她嚇得猛地張開眼。心怦怦亂跳,她閉上眼撥出一口氣,確認自己是在做夢,才慢慢定下神來。又做夢了……額際一陣抽疼,讓她完全清醒。張大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的空間,她擁著身上的被子坐了起來。低頭一看,自己身上只穿著中衣,昨晚的記憶蜂擁而出,她神色頓時懊惱不已。什麼亂七八糟的……穿好衣服走出房門,梅超風剛好端著一盤熱水走過來,看見馮蘅自黃藥師的房間走出,頓時驚訝不已,“師母,你怎麼會在師父的房間?”聲音驚訝且帶著些許敵意。她怎麼會在黃藥師房裡?果然是好問題!她也想知道啊!她深吸一口氣,微笑著看向梅超風,問道:“超風,你師父呢?”梅超風一怔,咬了咬下唇,說道:“師父不在麼?我本以為師父還未起床,所以打水前來讓他梳洗。”馮蘅一直注視著梅超風的神色,見她提及黃藥師時言語中的歡喜又帶著些許失落,頓時恍然。難怪,難怪上次在醉香樓遇見歐陽鋒時就有種怪異感,原來是這樣。馮蘅啊馮蘅,難道你身中了蛇毒,腦袋也糊塗起來了麼?她有些失笑的搖頭,輕嘆一口氣。“超風,你師父不在。”然後一頓,又說道:“既然你都把水端來了,這裡離我房間不遠,你把水端過去可好?”聞言,梅超風一怔,然後抬眸看向馮蘅。馮蘅眼眸微彎,“嗯?”梅超風馬上又垂下眼,端著木盆的手抓緊了,關節都在泛白。只聽得她輕聲應道:“好。”——竹亭中——女兒家的心事……情竇初開?白皙的手漫不經心地撥弄著琴絃,發出嗡嗡的聲音。她眉頭微蹙,想著早上發現的事情。真是……讓人頭痛啊。忽然聞到一陣熟悉的氣味自身後傳來,她臉上一紅,撥弄著琴絃的手停下。“阿蘅,你以後別喝那麼多酒,傷身。”黃藥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一怔,臉上燒個片甲不留,輕咳兩聲,說道:“昨個兒沒留神。”“是麼?”黃藥師揚起眉,自身後將她抱住,“阿蘅,你身上的毒雖暫不會發作,但須得儘快設法解毒。”毒素在她體內停留越久,就越是傷身。馮蘅“嗯”了一聲,然後將身體往後靠,現在她是他的未婚妻,靠一下胸膛應該不過分吧?解毒?哪兒來的解藥?根本沒有解藥!思及此,她身上頓時冷意陣陣,比以往更甚。黃藥師攏起眉,“你怎麼這麼冷?”隔著衣衫,都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我沒事。”她輕輕說道,然後一頓,又說道:“藥師,其實……生死有命,何必多增煩惱。”她雖不如他那樣深明醫理,但也知道一旦毒入肺腑,已是非尋常藥物所能醫治。黃藥師抱著她的手一頓,沉默不語。片刻之後,聽得他說道:“阿蘅,我先前一直準備以毒攻毒,幫你把體內蛇毒引出來。但眼下你的身體,無法承受兩種劇毒的交戰。”然後又聽到黃藥師說道:“阿蘅,我一直想問你,那晚你與瑤光闖入陣中,既然可保瑤光目力不受影響,為何……你卻目力盡失?”馮蘅將頭靠在他的肩膀,抬眸看他,笑道:“藥師,其實逍遙島上亦有神醫,與你相比,究竟醫術怎樣我也無從考究。”“神醫?”黃藥師低頭狐疑地看向她。“嗯。”她輕輕點頭,嘴角含著微笑,“島上之人都是那樣喚他的。”依稀還記得神醫伯伯一捋長鬚,笑眯眯地說道:來!讓伯伯為你把脈。別的不敢說,我神醫一出馬,包你藥到病除!她垂下雙目,繼續說道:“自我懂事時起,就知道爹爹與神醫伯伯為我身體費心不已,久病成醫,我時常與神醫伯伯一起,也略懂醫理。”“那日在陣中,我先是中了迷香,後被七色草的香味所影響。待我發現時,藥性已是開始影響目力了。但我看瑤光卻並未受影響,所以心中猜測該是體內的藥性改變了七色草的毒性,不敢隨意服藥。但給瑤光的,卻是尋常的驅毒丹藥。”樹林既在城外,裡面的花草縱使有毒,也不會有太大的毒性。否則,早該被官府清理了。“是麼?”“嗯。”她點頭應道,然後又說:“倘若只是七色草的藥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