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蘅聽了,眉頭輕擰,“是麼?”蓉兒他們這番算是大鬧趙王府了罷?如此形勢,這裡如何還能久留?黃蓉點頭,然後再道:“我們還遇見了靖哥哥的幾位師父,叫什麼……江南七怪。我與弟弟還有馮師哥都不喜歡他們,我和弟弟就故意說話氣他們。誰讓他們說爹爹不好!”“哦?”馮蘅揚起了眉,“郭靖的師父們他們如何說你爹爹不好了?”“他們說,爹爹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哼,殺人就是大魔頭了麼?難道他們自個兒就沒殺過人?”黃蓉輕哼一聲,語氣憤憤不平。馮蘅聽了,倒也不生氣,“蓉兒,你何必生氣?你爹爹做事,從不在意旁人目光,你既是他的女兒,也不必在意。但是我記得那個楊鐵心,他不是有個女兒麼?”昨日比武招親的情形全都落入馮蘅的眼中,她當時覺得那個穆念慈相貌品性均是不錯,所以也留心起穆念慈的事兒來。黃蓉聞言,輕嘆一聲,頭枕在馮蘅的肩膀,“孃親,那位穆姐姐可慘啦。她是楊鐵心的養女,本以為可以和楊康結為夫妻的,誰知楊康卻是想騙她。後來楊康不認親生父親,回了趙王府。楊鐵心臨死之前,又將她許配給靖哥哥,誰知那個什麼江南七怪說,靖哥哥是蒙古的金刀駙馬,所以不能娶她。”頓了一下,黃蓉又說道:“當時還有幾個道士,不過蓉兒覺得他們武功還比不上馮師哥,所以就懶得記他們的名字了。”馮蘅側首看向黃蓉,只見她臉上盡是疲倦,這一夜的事情三言兩語就說完了,但定必是兇險異常,尤其是默風還廢了幾個人的武功。思及此,她又問道:“蓉兒,你與弟弟可有受傷?”黃蓉掩嘴打了個哈欠,說道:“我與弟弟沒有受傷,倒是馮師哥,他當時好像為了救穆姐姐,手腕受傷啦。”嘖嘖,馮師哥眉頭都不皺一下,一隻手伸過去將穆姐姐拉到他身邊,手腕就被那些士兵的刀給劃傷了。馮蘅一怔,“你馮師哥受傷了?”馮默風的武功在黃藥師的弟子中是最出色的,照說,應該不會輕易受傷的。“嗯,是呢。孃親,看在蓉兒這麼坦白的份兒上,別罰我了,成麼?”折騰了一夜,真的好睏。馮蘅側首看向她,微微搖頭,“蓉兒,你們實在太胡鬧了!”還有默風,全然不像平時穩重的模樣,怎的也跟著他們胡鬧?黃蓉撅著嘴,抗議,“孃親,才不是胡鬧。我們是去救人!”雖然她開始是覺得好玩才去的,但總歸是跟靖哥哥一起去是找楊鐵心與穆念慈父女。而且馮師哥不也一起去了?馮蘅聽了,心中失笑。郭靖或許是為了救人,但她自個兒的女兒,她還會不明白嗎?定是覺得好玩才會跟著去。倒是默風,此番行事怎的會如此失常?她心中思量著,口上卻說道:“蓉兒,罰不罰,眼下不是我說了算。你若是能說服你爹爹讓他不罰你們,那我也沒意見。”馮蘅沉吟了一下,又問道:“蓉兒,那郭靖呢?”郭靖不是與他們一起的麼?黃蓉眼睛微閉,說道:“他啊,他這次來中原本來是想要楊康比武的,但是眼下這樣,就不能比武了。他要跟他的師父們一起回蒙古啦,應該……是要回去當他的金刀駙馬!”她回來之前本想跟靖哥哥聊天的,但是他一直跟他的師父們一起,她不喜歡他的幾位師父,所以就跟馮師哥一道回來了。 夢的起源那夜黃蓉與馮默風幾人大鬧趙王府,王妃去世,而完顏洪烈請回去的幾位中原武林中人被馮默風廢了武功的事情,也被傳得沸沸揚揚。黃藥師等人為了避免再多生事端,翌日便離開了北京,也沒有多在外面流連,直接回了桃花島。陽春三月,桃花島上各式各樣的花開得極好。馮蘅坐在她與黃藥師所在的院落,看著院中百花齊放,而耳邊不時傳來黃蓉與黃吉在外面的談笑聲,唇瓣不由得微微揚起。人生如此,婦復何求?正想著,一陣熟悉的氣味縈繞在鼻端,她轉頭,只見是一身青衫的黃藥師站在她身後。“你回來了?”她柔聲問道。“嗯。”黃藥師坐在她身側。長臂自然地環上她的肩膀,“阿蘅,你方才在想什麼?”她淺淺一笑,將頭靠在他的肩膀,“藥師,我只是忽然覺得,馮蘅這一輩子,已然了無遺憾。”黃藥師一怔,側首看向她,耐心地等她下文。她頭離開他的肩窩,然後抬眸看向他,十指也忍不住爬上他俊雅的五官。這樣的舉動,她已經許久沒做。但今日,她忽然想碰碰他。“藥師,記得二十年前,我曾與你說,離家後的馮蘅,以為從此天涯海角都只是自己一個人,卻從未想到會遇見你。”她眼眸帶著柔情,手指劃過他好看的劍眉,然後續道:“其實,那時候的馮蘅,也沒想過能與藥師一同走過這麼多的日子。”黃藥師聞言,眸中帶著笑意,將她的手拉下,抱在手心裡。“那你現在呢?你現在在想什麼?”他柔聲問道。馮蘅臉上掛著清淺的笑,然後緩緩將頭靠向他的肩膀,輕聲說道:“我現在啊……我現在只覺得,能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