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膝的疼痛而沒法睡去。自從他出宮開牙建府,已經再沒有過如此長時間的跪在地上過了。
小十四接到了八嫂託人帶到京郊大營的訊息,便從軍中騎了快馬急急忙忙往宮裡趕。八嫂雖是忌妒心重了一些,可對八哥卻是情深意重的,若不是有什麼大事,八嫂絕不會託人給他帶訊息的。
自西北前線回來,十四沒在宮裡呆幾日便直撲京郊大營而來。宮中的氣氛太沉悶了,雖說他這次回來能在京城呆近一年,可果然還是軍隊的感覺更適合自己。本想在京郊一直呆到回前線的時候,卻沒想到接到了八嫂遞來的“速入宮,救禩”的字條。
不知道更漏滴到多少下的時候,胤禩終於聽到乾清宮的內殿似乎有了些輕微的動靜。過了有一陣子,才聽到了萬歲爺的腳步聲。萬歲爺似乎穿著便鞋,比起平日,腳步拖沓了許多。
“胤禩,你可知道,朕今日為何要你這般?”
胤禩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卻還是回了一句,“回皇阿瑪,兒臣不知。”今日皇阿瑪讓自己這般,肯定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可到底做錯了什麼,胤禩卻有些不清楚了,他覺得自己可能什麼都做錯了,可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沒錯。
這位明智的君王果然是老了,在這樣的深夜裡,他的聲音都顯得蒼老起來。“不知道,你和朕說,你不知道。”無喜無悲無怒,康熙只是在平鋪直敘一件事情一般。
“胤禩,你府上的張姓道士,可曾說過些什麼?”滄桑的君王明明早就接到了一些密奏,卻還是留著一些悲憫之心。這是衛氏的孩子,年少的時候,他也曾為衛氏做過很多的荒唐事,雖說是誰都有年少輕狂,可那畢竟也是一種牽掛,就是因為這樣,他看著面前這個與衛氏極為相似的兒子,很想讓他自己把事情說出來。
只要他自己說,這事情他並不知情,都是那無知妖道的諂媚蠱惑之詞,他就能再多疼這孩子一些。
胤禩並不知道住在自己府上,自己本想利用他造勢的張明德早就被人盯上了,甚至現在人已經被胤禛審問了一番,他離府的時候,八皇子府還是一片風和日麗,就算是想破腦袋,他也不知道,自己府上的事情,皇阿瑪已經一清二楚。
“回皇阿瑪,兒臣並不知道什麼張姓道士,定是有什麼人在背後陷害於兒臣,兒臣求皇阿瑪給兒臣做主。”
康熙手中捧著一盞熱茶,慢慢啜著,看胤禩這般行狀,微微閉了閉眼睛,“嗯,朕知道了,你不知那張姓道士一切事,德全……”卻是叫了德全公公一聲,德全公公看皇上眼神,便躬身退下到了宮外,“宣雍親王,誠親王,固山貝子覲見。喲,這不是十四爺嗎?您怎麼來了?”原本語調平穩的德全公公在叫十四爺的時候,語氣微微變了變。
殿內的康熙自然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叫了身邊的小太監,“讓十四也一起進來吧。”眼光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胤禩,康熙微不可查地輕輕嘆了口氣。他這個兒子,總是不知道什麼才是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罷了。
沉重的殿門被推開,殿門開處,是幾位皇子,然後是德全公公,跟在德全公公身後的,是一個被兩個侍衛提著的用布糰子塞了嘴的人。那人蓬頭亂髮,穿著一身單衣,白色的單衣上有些許的灰塵與發暗的血痕。
胤禩聽到動靜,略微扭過身去,看到了最後那個貌似囚犯的人,卻因為那人蓬亂著頭髮,看不清面目,便又重新擺正了身子。
胤禛進到殿來,給康熙行了一禮,“回稟皇阿瑪,兒臣已遵皇阿瑪之命將那罪犯羈押到此。”他是按著皇阿瑪的手諭,審完那張明德之後便立馬著人帶了進宮來,也是到了宮門口,才看到了大半夜站在宮門外的三哥與九弟,雖說胤禛因為審了張明德,對深夜面聖這件事略有些猜測,可三哥與九弟卻完全不知情。
在康熙的示意下,胤禛起身站到了一邊,跟在後面的幾個皇子也一一行禮,康熙也都一一點頭示意,待皇子們都站到了一邊,還跪在地上的,便就只有離的較近的胤禩,與跪的較遠的張明德了。
胤禛將一疊手書交給了皇上,便又重新垂著雙手侍立一旁,而康熙在翻完那疊手書之後,點了點頭。“胤禩,到如今,你還不知道朕為何讓你跪在這裡嗎?”讓兩個侍衛把那妖道張明德先拉到大殿外去跪著。
胤禩聽了依舊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康熙將手書給了身邊站著的德全公公,站起身來,“今日深夜,朕召了你們幾個前來,便是有件事情想問問你們。廢皇太子後,胤禔曾奏稱胤禩好。春秋之義,人臣無將,將則必誅。你們幾個,可覺得胤禩有登大寶之才?!”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