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反駁了,到時候只能注意些不要做得出格了便好。
很快,還未等舒敏完全準備好一切事宜,父親的生辰日子已經到了。其實,她只是將自己一開始從母親那裡自願領到的差事真正下了些辛苦,其他的無非也就是在表面上做了些功夫而已。
京中與費揚古交好的很多大臣都來烏府共同慶賀費揚古的生辰。而這些已經見識了半輩子的大男人們卻都發現了一件事情,就是費揚古大人家的宴會有著說不出來的精緻。
丫鬟一個個都是清秀可人,雖說不上美豔但也絕對是秀色可餐了,因為是生辰,全府的大喜事,所以就連算在下等人裡的奴僕也得以穿上了茄花色的衣裳,連辮子上的綁帶也是與身上顏色相配的真紫色。一個個端著盤子魚貫而入,腳步輕盈笑容甜美,看上去便讓人賞心悅目。
而再看席面上的餐點,雖說大致的幾道重頭菜並沒有變,但是下人們一次次捧上來的各種小點心雜食卻讓所有前來的大人和夫人露出羨慕的神情。
後堂吃席的夫人們都問著赫舍里氏究竟是怎麼想到的這樣的法子,又是從哪裡請來的好廚子,做出了這般精緻的席面。赫舍里氏卻只是微微笑著,派身邊的丫鬟去將在偏遠裡面指點下人收拾器具的舒敏叫來了後堂。
諸位夫人看著面前娉娉婷婷的小姑娘不由得都打心眼裡喜歡。因為是父親的生辰,舒敏難得沒有像往常一樣維持低調,而是穿了一身漂亮的銀紅色繡著大團花暗紋的旗裝,旗裝鑲了大約寸許的赤金色與嫣紅色相間的蘇繡緄邊,整個人看上去既有著少女的活潑又有著當家嫡女的穩重。向來單調清新的大辮子也在編的時候就加進了一條粗細適當的銀紅色緞帶,黑色與紅色相交,映襯地格外養眼。
看著滿屋品階高低不等的夫人太太們,舒敏不由得心裡暗暗嘆了口氣,看來,想要維持低調這種人生準則,在額娘這裡是行不通了。
抽出素白帕子,一個穩穩的蹲身,“舒敏給各位奶奶夫人請安。”語氣清淡卻又透著少女特有的清甜味道,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的心。
原本坐在位子上的一位穿著珍珠色旗裝的年輕婦人看見後便站起來走到了直起身子的舒敏面前,略尖的瓜子臉陪著大小合適鳳眼,放眼在座也是一位少有的美人。婦人微微笑著,“舒姑娘禮數真是講究呢。方才我們幾個聽你額娘說,這好些小雜食的主意都是你想出來的,真真難為你了,這般年紀想出這麼些精巧玩意兒來!”
其他幾個看上去衣著不凡的夫人也都紛紛站起身來附和,“是啊,舒姑娘,還是佟家大少奶奶眼神兒精到呢,要是我們這些眼拙的,也只是在這裡嘆口氣罷了,那還能想到問詢你額娘,討些好法子呢!”
舒敏心思一動,原來這位就是佟家的大少奶奶,能夠到了自家宴會一等席面上就坐的必然是那位佟相家的人了,佟大少奶奶,難不成是四阿哥的大表嫂不成?微微頜首,“佟大少奶奶謬讚,各位奶奶抬舉了。舒敏也只是在家時閒著無事,廚藝上又不怎麼刻苦鑽研,只是想著這些小玩意兒來偷懶討巧罷了,沒曾想憑著這小東西便入了各位奶奶的慧眼。舒敏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呢!”不得不說,就她現在的觀察,這一群裡面並沒有幾個是治家段數比自己的額娘差的,這麼一群不辨好壞的人突然湧了上來,讓她不得不提高些警惕。
要真說席面上的那些個所謂小菜也罷,小零食也好,都只是因為她在現代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痴迷於美食,一心想要做賢妻良母,在家裡學習網上的教材也罷,自創也好,做出的那麼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如今母親說了讓自己安排父親生辰的席面,也只能算是投機取巧,把自己曾經多方蒐集出來的許多各地名吃的做法加了些自己的創意吩咐下人們做出來的。要真說讓她自己動手,固然能做出來一桌,但要是這樣大的場面沒有幾天是完不成了。
舒敏這邊廂好不容易應付了那些多方盤問討要方法的貴婦們,回到了安頓器具的偏院,便看到向來穩重的春書居然提了裙子跑來了偏院,忙安排手下的管事們繼續去做事,朝著春書迎了上去。
而春書之所以這麼著急跑著來,只是因為前院兒的一個驚人訊息,皇上派人來為阿瑪賀壽了。單單這個訊息拿出來並沒有什麼分量,畢竟父親每年的生辰在辦宴席的時候皇上都是會派人來的,好歹當初自家阿瑪也算是皇上的救命之人,因為救駕有功有著些別人攀不上的皇恩浩蕩。但是,這個訊息再加上一句就有些讓人震驚了,這一次帶著皇上的賞賜來的居然是向來不願理朝堂是非,不與臣子私下交遊的鐵面無私的四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