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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我想過的,但是我以為沒有我她會生活得更好。”

“我無法和你爭論這個,”道格拉斯恨恨地說。他不耐煩地把襯衫迅速扯平。

“再翻這些舊帳毫無意義,”畢曉普厭倦地說。“做過的事情已成定局。”

“這正是你在婚禮上說的話。它的適用性倒是很廣,是不是?難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說明你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就因為它們已成定局?”

“如果我能夠改變一切,我一定會的。”畢曉普儘管嘴裡這麼說,心裡卻知道這是一句謊言。如果改變意味著莉拉不再是他生活中的一部份,他是決絕不肯改變的。

也許道格拉斯也看出他在說謊,因為他的表情裡又多了一些輕蔑。“每件事情都正合你的心意,是不是?你娶了一位女士,給你的孩子們找了個後媽,還有人替你做飯、打掃房間。哦,對了,還有人給你焐熱被窩。你確實搶了一個大便宜。”

畢曉普心想,如果道格拉斯知道他的被窩就在不久以前還是涼的,心裡是否會好受一些,但是他不打算和內兄討論他婚姻生活的隱私細節。

因此他只是說:“我不會把莉拉當犯人關在這裡”。“但是我肯定也不會捆住她的手腳,把她放在火車上,送她和你一起離開。”

“我看出我是在浪費時間,”道格拉斯說。

“我猜也是這樣。”

道格拉斯還想再說點什麼,但沒等他張口,他倆都聽見一聲確切無疑的槍響。畢曉普不等迴音消逝便行動起來。當他剛來巴黎的時候,零星的槍擊事件時有發生。他很快頒佈了禁止隨便發放子彈的命令。除了他和多比·蘭的那次衝突,小鎮上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人開槍了。

“呆在這裡別動,”他走出拘留所時,對道格拉斯說道。道格拉斯當然不理睬他,跟著他來到木板路上。畢曉普不用推測槍擊發生在什麼地方,因為人們都聚集在這條街的另一端,圍觀躺在地上的一個人。畢曉普不出聲地詛咒著,加快了步伐。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某個該死的傻瓜大概誤傷了自己的腳,這正好給道格拉斯的辯論火上加油……

當他瞥見一個穿淺黃色棉布衣服的身體躺在骯髒的街道上時,他的步子不穩了,他的思維一時間變得十分混亂。莉拉有一件衣服正是那種顏色。每次他看見她穿那件衣服,都覺得它彷彿是用純淨的陽光織成。世界上有一百件這種顏色的衣服呢,他想。這不可能是莉拉──

當他拔腿跑起來的時候,聽見安琪兒的聲音發出極度恐懼的尖叫。“媽媽!”

第二十一章

畢曉普不顧禮貌推開圍觀的少量人群。當他越過最後一個擋住他視線的人時,他看見他最擔心的事情變成了現實。莉拉躺在街道上,她的裙子堆積在她周圍,像天空灑下的一束陽光。他迫切地希望能夠相信她只是一時昏倒。但是從她肩頭緩緩流下的那道不樣的紅色使他斷了這個念頭。

畢曉普雙膝跪地。安琪兒跪在莉拉的另一邊,她用小手拽著莉拉的胳膊,她的聲音因為恐懼而越來越淒厲,一遍又一遍地喊叫著“媽媽”。

“哦,我的上帝。”道格拉斯的話裡,祈禱的成份多於詛咒的成份。

“把安琪兒帶走,”畢曉普命令道,眼睛並沒有看他。他用手指按住莉拉喉嚨,尋找著脈搏。他找到了,她的脈搏沉穩。有力,令人感到放心。他只模模糊糊地意識到道格拉斯跨過妹妹的身體,伸手把安琪兒抱了起來。她拼命想從他懷裡掙脫,歇斯底里地尖叫著。道格拉斯把她緊緊摟住,溫柔地用著力氣,不讓她掙扎,嘴裡哺哺說著沒有意義的安慰的話,卻不見任何效果。

“我需要一把刀子,”畢曉普並不專門對誰說道。小鎮子半數的人都隨身帶著刀子。他剛剛說出他的要求,就有好幾把刀子遞了過來。他接過離他最近的一把,這是一把獵刀,鋒利的刀刃閃著邪惡的光芒。畢曉普把刀尖挑進莉拉衣服面前的開口處,然後把布料一直撕裂到胳膊上。當他儘量小心地把布片從她的面板上撩開時,她動了一下,嘴裡喃喃說著含混不清的話。她的肩膀都被血染紅了,使人很難判斷傷口本身的嚴重程度。

他正要掏出手帕,人群中起了一陣騷動。加文突然出現了。他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盯著莉拉一動不動的身體。

“她死了嗎?”他問道,聲音是異樣地平靜。但是畢曉普抬起頭來看著他時,發現男孩的眼睛裡折射著他自己的恐懼。

“她沒有死,”他簡短地說。“而且她不會死的。”他決不會讓她死。他掏出手帕,把它抖開。“把你妹妹帶到森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