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如垃圾一樣被放在角落裡無人問津,又想到自己跟顧立竟之間還不算是什麼朋友,而聖光法器也不是顧立竟的東西,他的負罪感才沒那麼強烈了。
顧立竟拎著一隻衰老的大公雞出現在門口,看到雷加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隨即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
雷加淡淡的一笑,“只是酒香味實在太重了。”
顧立竟贊同的點了點頭,“五百年的帝王笑,據說只有真正的帝王才能品嚐的到,這隻雞可有口福了——”
他用酒勺撈起滿滿一大勺,放到大公雞的嘴邊。大公雞被酒味吸引,伸長了脖子喝了兩口,然後打鳴似的叫喚起來。
顧立竟把大公雞放開,讓它自己在地上跑。大公雞搖搖晃晃,醉態畢露。
“看來,它只是喝醉了而已。”
顧立竟把手放到黑曜石長劍的劍柄上,陰鷙的眼神瞪著雷加,“既然如此,那我就必須逮捕你了,罪名是汙衊森巖城金邊貴族——”
話音未落,只聽那隻大公雞哀鳴了一聲,隨後就以一種滑稽的姿勢跪倒在地上,再也沒了氣息,嘴巴和眼睛裡同時流出了黑黑的血水。
顧立竟“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快步走近大公雞仔細觀察。
“果然是毒,而且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毒,是魔法毒咒。”
他擰緊了眉頭,“可惡!白沙侯爵居然敢用這樣歹毒的手段謀害一位黑甲統領!他就不怕遭受獅子王和聖光姊妹會的雙重製裁嗎!”
“不是白沙乾的。”雷加淡淡的說道。
“不是?”
顧立竟忍不住回頭望著雷加,眼瞳裡充滿了震驚,“可這酒的確是白沙送的。”
“他只是想籠絡你而已,就算他再愚蠢,也不會為了一個家僕的死而暗殺黑甲統領,這只是一場嫁禍。”
儘管對火鳥家族印象惡劣,但雷加不想讓顧立竟矇在鼓裡,他解釋道:“真正在酒裡下毒的人是紅杉家族的人,跟火鳥家族無關。”
顧立竟忍不住問道:“這些事情——包括酒裡有毒,包括陰謀嫁禍,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雷加一臉平靜的回答道:“如果你是想審問我,那你就該先找個罪名來逮捕我,如果你不是審問我,那就請恕我不能告訴你。”
顧立竟的嘴唇微微一抖。他確實拿雷加沒有辦法,也明白雷加不會告訴他這些訊息來源,但他仍不清楚,這個貴族少年為什麼要冒險告訴他這些事情。
雷加繼續說道:“其實,紅杉家族的人跟你沒有仇,只是想借此陷害火鳥家族而已,在兩家貴族的博弈中,你就是個權力遊戲的犧牲品,如果你死了,則紅杉勝,如果你知道真相而去找紅杉理論,那麼火鳥就勝了。”
雷加稍稍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不管是紅杉勝還是火鳥勝,你都是輸,因為你是棋子。”
顧立竟目光停留在大公雞的屍體上,沉默了足足一分鐘,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棋子……直到今天,我才體會到這個詞的真正含義。我本以為只要做好自己,遠離貴族,就能避開被利用的厄運,沒想到……”
他在手指在黑曜石劍柄上開開合合,有好幾次都想拔出來反抗自己的命運。
“現在,我該怎麼辦?”
他已經把雷加視作可以交心之人,若不是雷加的出現,即使他不喝這些毒酒,也終究會被貴族利用。
“當這件事情沒發生就好。”
雷加說道:“把這桶酒倒掉,要是白沙或者紅杉問起,你就說運輸途中,不小心把酒桶弄裂了。”
顧立竟臉色陰沉的說道:“可是這樣的話,不是白白便宜了這兩個貴族?律法的尊嚴何在?”
“你活著,才有律法,你若是死了,或者是因這件事而丟掉統領的地位,還談什麼律法尊嚴。”
雷加輕輕的一笑,“你放心吧,失去了你這個棋子,火鳥和紅杉還是會繼續死掐的,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才是你討回公道的時候。”
顧立竟沉思了一會,冷著臉對雷加說道:“還好我們不是對手。”
雷加也用同樣冷峻的表情回覆道:“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酒。”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同時微微一笑。
顧立竟說道:“我會當你從沒出現過,下次見你的時候,我會像對待其他貴族那樣對待你。”
雷加當即回應道:“那樣,我會感到非常榮幸的,鐵血統領。順便說一句,我叫雷加,來自遙遠的不滅之焰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