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大半堂課,該專心聽的沒能聽仔細,注意力都在那個人身上。他的眼睛,他的嘴唇、鼻樑,那般黑而深邃、那樣豐潤挺直,手指那麼修長有力……他的一言一笑、一舉手一投足,在在吸引著她的目光……
“今天就到這裡為止。謝謝各位。”一個半小時一眨眼就過去。
立刻有一小群人跑上去圍在講臺前,爭著提出些問題。梁晴也趕緊起身,擠到前頭去,想更近的看清這新來的客座教授。一堆人擁來擠去,不時推擠著,她差點被人潮擠跌了。剛穩住身子,不知誰又撞了她一下,梁晴一時沒能站穩,腳下失去平衡!
“啊!”梁晴本能叫一聲,身子住旁跌了下去。
“小心!”強有力的手抓住她手臂,扶了她一把。
“謝謝。”她脹紅臉,狼狽不堪。
好不容易喘過氣,抬起頭,闖入眼簾的便是一雙深邃黑的眼眸。救她的人居然是那位客座教授,梁晴臉又脹紅起來。
“啊,嗯,那個……”結結巴巴地。
男人點個頭,便轉過身去回答學生提出的問題。梁晴不禁撫著手臂,剛剛被抓握住的地方彷彿還熱燙著。
她站在那裡,紅著臉,呆呆望著那沉默,似乎有點拒人於外的背影。
“那個人又來了。”裴裴擠擠眼睛,神秘兮兮。
“哪個?”沒頭沒腦,梁雨一頭霧水。
“那個。哪,看到沒?”指著角落的位置,報馬仔似第一時間搶先報告。
每個星期,同樣的男人女人都會出現幾次,但店裡人來人往,梁雨並不特別去注意什麼。那個男人偶爾來吧,但她記憶力沒有裴裴那麼好,那麼有心。
“怎麼了?”梁雨隨便往角落那裡掃一眼。要不是裴裴說了,她根本不會太注意,也不知道那人什麼時候進來的,好像突然就有那個人似。
“時代之風”的常客不少,常有熟面孔,就是天天來,泡上一整天,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人偶爾會來吧,更沒什麼好奇怪。
裴裴挨靠向她,神秘兮兮說:“我調查過了。”
“調查什麼?”
“他啊。”裴裴朝角落抬抬下巴。“你不覺得奇怪,每次只要他一來,就跟著好多女孩進來。”
這男人什麼時候來過、會來,她真是不知道,也沒特別注意,更不清楚是不是每次這人一來,都會有一堆女孩跟著他屁股後進來。不過——
“有什麼好奇怪的,這附近本來就有所大學,經常會有些學生來。”有些還是衝著老闆韓彬來的。
“哎,你不知道。”
她不知道,那她自己什麼都知道了?梁雨懶得跟裴裴抬槓。
“你不問?”
“問什麼?”
這麼不配合。裴裴惱她一眼。隨即朝角落又抬抬下巴,說:
“哪,樸志煥,三十二歲。出身韓國傳統家庭。十五歲即赴美讀書,芝加哥大學經濟學博士,在經濟學界頗有點名氣,可是很有前途的青年學者。原本在芝加哥大學任教,但聽說三年前被高壓保守的父祖強迫放棄在美國的事業回國,並且被迫接受父祖為他安排的婚事。他想掙脫家庭不合理的牽制,但內心根深蒂固對父母家庭的感情使得他無法真正擺脫,掙扎又妥協,拖延又逃避。所以,最後他乾脆接受X大的邀請,到這裡來,總算逃開他不想去面對的一切。”
說得跟真的似,活靈活現,好像她就在那裡,什麼都看到了。而且,打聽得那麼仔細,比她這個在唸書的還清楚。
“你又知道了!”
“當然。我隨便一問,常來店裡的那幾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就什麼都告訴我了。”不無幾分得意。
“那些人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什麼都知道!”真是太閒了,就有那種沒事包打聽的,連對方什麼時候放了一個屁都探聽得一清二楚。
“虧你還是個大學生!你不知道大學生是訊息最靈通的嗎?”裴裴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一下又八卦起來,“你不覺得他看起來很憂鬱嗎?心事重重的。傳言說不定是真的。”
“既然你那麼有興趣,那好,”梁雨乾脆把飲料單塞給裴裴。“你去招呼他吧。”
“為什麼我要去?韓彬又沒請我!”說到韓彬,口氣就酸,有些悻悻。
“韓彬沒請你,你還不是天天來。”
“我哪有——”裴裴小抗議,更酸氣。“對了,他呢?怎麼沒看到他?”
“不知道。”梁雨抽回飲料單,往角落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