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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封信箋的內容後,顧錦年的全身麻木了半晌。太后淡淡掃了她一眼,“蠱術和巫毒,以前沒有聽說過嗎?”

顧錦年此刻還沒有完全回神,木然呆坐了半晌才緩緩搖頭,“一直以為是惑人的傳說,從不相信這個世上真的有下蠱之術。”

“這個真的有。”

“那……”顧錦年用失神的眼睛望著太后,生平第一次遇事沒了主意,“怎麼辦?”

“兩個辦法,一,找到當年給皇帝和淮陰王下蠱的人然後讓他解了蠱毒;二,對洛瓊林妥協,讓他真正執掌大權。”

顧錦年沉默了,太后說的這兩個方法在她看來都是無法實現的。當年下蠱的人是誰?恐怕只有洛瓊林知道,但是他一定不會說出實情更不要說讓那人為皇帝和淮陰王解毒。第二個方法洛瓊林倒是會同意,可是姬修遠一定不同意。“就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了麼?”顧錦年皺緊雙眉,神情沉重。

“有。”

“母后……”

“第三條路正是我斟酌了許久,並且要讓你知道實情的原因。”太后凝重地望著顧錦年,雙手握住她的雙肩,“大齊的天下必須是姬家的,帝位也必須由姬家的人來坐,所以,你必須要在皇帝駕崩前為大齊留下血脈。”

顧錦年感到自己的頭“嗡”的一下炸開了,留下血脈?在皇帝駕崩前為大齊留下血脈?!“母后……的意思是……?”

“你懂的。”

五月的天氣,顧錦年竟然手腳冰冷,面無血色。“母后,一定還會再有別的法子的,陸老太醫,找陸老太醫看看,一定能有法子的。”

“陸老頭若是有那樣的本事,這些年早就將蠱毒解了,可是,他啊,根本就沒有發現過皇帝和淮陰王中了蠱毒。”

“母后……兒臣,容兒臣再想想法子吧,一定還會有別的法子。”顧錦年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胸腔內一陣緊似一陣的收縮和疼痛。

太后垂下眼眸,語氣淡漠,“皇后,你入宮為後也已有近四年的光景了,按理說,應該深諳為後之道也應深知縱橫之術、利弊權衡。”幽幽嘆了口氣,“可是,這幾年,皇帝太寵你了,將你保護得太好了,以至於沒有讓你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皇后。”

“真正意義上的皇后?”

翻了翻眼皮,看了顧錦年一眼,太后抬手摘下頭上的一支黃金鳳尾簪,命令道:“伸手。”

顧錦年依言伸出自己的左手,太后抓住她的手掌,舉起金簪狠狠地刺了下去。金簪扎入中指的那一霎,顧錦年又驚又疼的叫出聲,太后沉聲道:“不許叫。”拔出金簪,又朝顧錦年的食指扎進去,再然後是無名指,一下接一下,一個指頭接一個指頭……

顧錦年帶著十個受傷的手指,腳步拖沉地沿著太液池緩緩而行。黃昏下的池水翻著微微的浪花,低垂的柳枝輕蕩在水面、岸堤上,斜陽的昏黃光亮將她纖細的身影拖拽得更長。太后的話伴隨著清淺的水浪聲迴響在她的腦際,帝后不是尋常的夫妻,帝后是大齊的守護者,生死皆為大齊的江山而已,痛也要咬牙忍著,咬碎了牙和血吞下肚。思及此,顧錦年回想過往,在這一點上,姬修遠一直做得很好,家國天下他都顧及到了,側轉頭望著太液池水,終於惶恐到落淚,剛剛才失而復得,馬上就要得而復失了嗎?自己的人生會不會太跌宕起伏了點?

“姬修遠,你要一直陪著我。”這句話,顧錦年從太液池畔回到鳳棲宮,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對著他講出來,雖然知道不過是自己的奢望。

姬修遠笑著將她攬過來,“嗯,好。”

“今晚我不再去母后那裡,被她發現了。”

“哦。”

“你陪我。”

“要偷偷出宮去見阿桓和展落墨,有些事需要他們做。”

“那……小心。”

“嗯。”

顧錦年用雙手緊緊地抱住姬修遠的腰,彷彿只要自己使盡力氣抱住他,就可以不用分開。姬修遠的唇角掛著淡笑,任由她的雙手在自己的腰上纏繞。

再怎麼不願分開,也終究還是要分開。常寧已經催促了兩次,姬修遠掙扎著起身,捧著她的臉,微笑著說:“不用等我,不用等。”

不好的預感又在顧錦年的心中氾濫,張張嘴,卻只能說出一句叮嚀。立在宮門口望著他挺拔的背影,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件自己以前從未曾想過的事——不能看見他佝僂著身子的蒼老模樣還真是遺憾。

顧錦年想要按照太后的意思,為姬修遠留下一點血脈,可是姬修遠自那夜分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