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整的坐在鄉政府的院子裡面,看到李穆來了,就搖搖頭苦笑著說:“你上哪裡去了?”
“怎麼了?”李穆先不回答他這個問題。
“剛才開批鬥會來著。”王敏德說,“和6、70年代時候一樣的手段,先是大家喊口號,然後給我戴了個高帽,上面寫著貪官汙吏王敏德,”說著他從地上撿起一個用A4紙做成的圓錐紙筒,不過這個帽子已經被踩爛了,看不清楚上面寫了什麼,“還要我做檢討,我按照給你寫的檢討書做了檢討,可是那些人還不放過,一單一單的事情說出來,都讓我承認和道歉。有些的確是我乾的,這沒什麼好說。但是很多不是我乾的啊!我才說了幾句,就有人要來打我。”王敏德嘆了一口氣,驚魂未定的樣子。“要不是我機靈,立即躺下裝死,說不定就真的被那些農民打死了你還說只要我乖乖的簽了檢討書,就會找人保護我的呢。”
“這個真是不好意思。”李穆撓撓頭說,老張頭沒來阻止那些人嗎?按照道理來說,老張頭不是這麼不識大體的人啊。要是王敏德被打死了,那就真的成了暴民,這事就沒法子收場了。“對了,康大苟上哪裡去了?”李穆問。
“他比我還慘,在做檢討的時候頂了幾句,結果被人一擁而上,又不肯裝死,結果被狠狠的揍了一頓,張承業拼命阻止,可是就連他的侄子們都不聽他的。哎”王敏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當李穆以為他要痛訴暴民的時候,他卻說,“以前看書的時候,總是看到什麼人民的力量,群眾的力量。今天總算是見到真貨了,身處在人民的汪洋大海當中,我才明白,自己那些權力和職位什麼都不算!以前做錯過什麼事,以前貪汙過的錢,人民群眾都記著呢!”
“啊?”李穆沒聽明白,“人民的力量?”
“當官當久了,總是以為治下都是些蟻民,隨便怎麼折騰,只要上頭不來追究,蟻民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王敏德說,“現在我終於看到了人民的力量,群眾的力量。他們不是蟻民,他們不是弱者,他們只是沒有到絕境!”說著他的臉似乎隱隱發出光來,“太祖爺說得沒錯,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有人民群眾才能創造歷史!”
喂喂,你明明是個貪官汙吏吧,這種大徹大悟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啊?李穆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就看見老張頭帶著幾個侄子跑了過來,對著李穆大喊:“李老闆,剛才你上哪裡去了?到處都找不到人。”
“剛才去找人協調這事了。”李穆說,“現在你們也趕緊走吧對了,康大苟哪裡去了?”不會是被打死了然後找地方埋了把?話說你們真的要埋,也給我埋遠一點啊,埋到鄉政府附近怎麼能行呢?這兒人來人往的,剛才你自己不是說知道有幾個地方十幾年都沒人去的嗎?
“他受傷了,我找了個地方讓醫生給他治傷。我就說了嘛,用那樣的手段是不行的,要文鬥不要武鬥,必須要撥亂反正才行。”老張頭氣喘吁吁地說,“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最好早點送去正規醫院。我到處找都沒找到車送過去,我們都是開摩托車過來的。鄉政府這兒倒是有幾輛車,可是又沒有鑰匙。”其實哪裡止沒鑰匙,那些車都被憤怒的村民們砸掉了,都推翻在地,玻璃也全都全都敲壞了。
“人在哪裡?我叫輛車送去醫院吧。”反正李穆自己也要去醫院檢查腦震盪。
“在那邊呢,醫生說那邊比較好治療。”老張頭指著鄉政府外邊,把李穆拉了過去,只見康大苟鼻青臉腫渾身是血的躺在賣肉的案板上,身邊還放著好幾把豬肉刀,看上去好像就要分屍割肉拿去賣一樣。走近了一看,康大苟其實並沒有昏厥,意識也很正常,嘴裡一直嘟嚕著什麼。
把李穆的頭包紮得好像印度阿三的那個獸醫正在忙裡忙外,看到李穆來了,對他說:“很嚴重啊,肋骨斷了三根,皮外傷無數,還是趕緊給送醫院吧。不過最好弄一輛大一點的車來不過你別費心叫120了,他們不來這邊的。我們叫過很多次了,沒有一次來的,都說我們這兒太遠了。以前出個一千多塊錢,救護車還肯來,可是自從改革救護車不準亂收費以後,出錢他們都不肯來了。”
“你們放心好了,我會找車來的。”李穆說,“你們先散了吧,不要被人看見了。”
“我們就這麼走了行不行啊?”老張頭顧慮重重,“要是警察抓不到人,會不會說我們不單犯事,還四處逃跑啊?我老張頭行得正做得正,留下個臨陣脫逃的名聲不好聽啊。要不我還是留在這裡吧?”
李穆又勸了一會兒,老張頭才被侄子們硬是拖走了。等獸醫、老張頭和他的侄子們走了以後,李穆就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