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滿目的巉巖翠壁,可淺媚恍如一夢,似乎是鬆了口氣,卻回身望著那個山洞,腿一軟已坐倒在地,怔怔地落下淚來。
“天霄……唐天霄早就知道這條秘道了?”
當日他們曾在荊山發現了四百年前南朝皇族留下的逃亡密道,據說已堵塞了許多,唐天霄曾說很難疏通,但現在看來,他心思縝密,絕不願放過這條可能利用到的絕好退路,早已把這條密道設法疏通。
她實在沒法自欺欺人地猜測,他將她安排在靠近密道入口處的靜宜院,只是出於巧合。
此時一輪紅日剛剛升起,眼前嵐靄嫋嫋,鳥鳴啾啾,漫山林木雖是蕭索,卻喜周圍山色寧謐空澹,空氣清新怡人,呼吸進去,似連肺腑都已掃得通透,和那烽煙四起的瑞都城比,儼然就是兩個世界。
兩人奔了一夜,早已出了疲累不堪。卓銳眼見她神色不對,生怕她傷感之下再給晨風吹壞了身體,忙將自己外袍解了,將她嚴嚴裹了,才道:“宮中知道這條秘道的人也極少。皇上把你安排在靜宜院,又將我也發落過去,想來自有他的用心。”
言外之意,唐天霄並未說要放她一條生路,也未叫他救人,只是卓銳自己已將這種巧合當作了唐天霄的暗示,並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帶她離開。
可淺媚慢慢地站起身,說道:“我不會感激他。”
他願意救的只是她一個人,可他殺的卻是她的全家,全族,全城。
卓銳沉默了片刻,說道:“淑妃,有一件事,可能你並不知道。”
“什麼事?”
“當年武帝御駕親征南楚,被令尊……也就是晉州守備張友崇射了一箭,不久便駕崩了。”
可淺媚似沒能聽懂,轉過頭來蹙眉望向他。
他只得解釋道:“武帝,就是皇上的親生父親,當年是被你父親射死的。那一年,皇上才九歲。如果你早來幾年,便會知道當時皇上過得有多艱難。從九歲到十九歲,他的大周,包括他的性命,都在別人手裡捏著。”
他遲疑了下,繼續道:“傳說,攝政王當時就打算廢了他這個太子,自立為帝。宣太后為保住自己和兒子的性命,沒等先帝落葬,便對攝政王屈身相就,曲意承歡,這才打動了攝政王,幫她除了政敵,並把太子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