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往下/流著。
劉氏小勁的搗了秀娘一下,“瞅瞅,這全村的人就指著這兒挑水喝得,你跑了上邊洗衣去,叫人見著可不招罵。”
秀娘聽了點點頭,笑著說了,“謝六嫂,好著你拉著我,這才沒得下水。”
劉氏輕巧的說了,“嗨,這有啥謝的,多著留意就是了,來妹子,我們再走著,到當間兒的那處洗去。”
秀娘應了聲兒的跟著,才走著幾步就見了有人兒挑擔吊著兩個木桶來取水兒,劉氏過了與人兒打了聲招呼,秀娘緊著笑笑,那人兒見著她端了個木盆,嘴上笑了雙眼卻是瞄著,尋著瞅瞅她盆裡的衣服是乾的還是溼的。
她倆是從上邊過的,人兒定是要投著幾眼查查,秀娘索性將木盆轉前兒抱著,讓人兒看清楚了,免得以後說個啥啥的。
往下走著幾米,溪邊聚著四五個女人,都蹲著在淘洗衣裳,劉氏先著招呼:“瞧瞧,這天的又不冷,幾個處到一塊幹啥子。”
那幾個人中有兩個和劉氏笑笑了聲,剩下的三個許是和她交好的,鬧著說,“敢情你這好午懶的出來了,估著你家季老六的沒給暖好被窩吧。”
“嘿,我瞅的嘞,你家老楊頭可捨得讓你跑出來。”
“咋地不捨得,我還得栓他在褲腰帶上啊。”
“哎呦,就你倆個老嘴子敢說情兒。”
“呵呵呵,就這倆兒的話多,也不怕在人兒小的面前寒磣。”
“呦呦,把自個兒還撇的乾淨著,快著給挪挪位兒。”
劉氏笑著嚷嚷的叫人兒騰個空兒,招手叫秀娘過來,前兒兩個見著秀娘頓頓手,逐個擰乾了衣裳放盆裡的走了,只有剛著和劉氏笑鬧的人兒還在這,只是那臉上的笑也收收了。
秀娘料得如此,自個兒的名聲在外,早上又和吳大嘴子掐了一架,落旁人耳裡哪有的好。
吳氏拿過秀娘手上的木盆放在身後,挽著袖子指指她,“老姐幾個,這是秀娘,楚戈新進門的媳婦兒,先著杵了家裡沒咋地出來,今兒喊我陪她走走村認認路的。”
秀娘知得劉氏在幫自個兒說叨,村裡人傳小話,說她賴活不做事,其實是剛嫁過來人生地不熟的沒好走動,也是小媳婦害羞躲屋哩。
她笑笑的,露出倆酒窩,先給著人兒問好,“嫂子們好。”
那三人緊瞅了眼,見著人兒小身板端的直,笑起來也正,瞧著清清秀秀,沒些說的狐媚樣兒,而人兒好六嫂都跟人兒處著了,都說了什麼的眼兒入什麼樣人兒,差不了的。
左個兒一位笑著,“好好的,楚戈家的緊著好六嫂,咱擠擠洗著。”
劉氏蹲在她旁邊,對著秀娘逐個說了,“這是你楊大哥家的,就是上屋裡做白嫩的,中間的是許哥兒家的,她男人做的木案子晴好的,往過……”
“妹子叫我刀嫂子好了,”後面兒一個稍胖些的婆姨說著,“聽著好六家的給你說過十老刀麼?”
這說話的婆姨是村裡唯一一個養豬的戶,她家男人姓石,前些年鎮子裡有個大戶去她家裡挑了頭豬,完著叫給宰了。
她家男人給牲畜刮毛去血弄乾淨了,幾刀刀就分了塊,給這買主裝車了裡,這大戶出門就叨叨著說了,一頭大老的豬給著十刀的就刮開了,動作麻溜溜的,所以得了這麼個名兒。
秀娘笑著逐個叫了人,便捲起袖子,挨在劉氏邊上洗衣。
起先劉氏和那三人聊開了,有時帶著秀娘兩句,後面就瞅著人兒洗衣的動作。
秀娘沒拿木棍拍打,而是浸溼了衣裳放在石塊上搓洗,瞧著也是常著做活的,那幾位就更沒了先前的偏見,越發的隨興了。
有人兒先洗完了,見著還有剩下的,大家就分著洗洗,許家嫂子放了一件,又拿出個紅色小襖。
刀嫂子見著,快嘴子笑大,“人兒好六嫂剛著喊冷的,你這兒就把個小厚襖子拿出來咧。”
許家嫂子說著,“就是哩,不乘天熱洗洗,那等了天涼了才下水啊。”
楊大嫂瞅著,“這襖子不是你前個新做的麼,給小丫頭趕的?”
許家嫂子拿著棍兒拍拍衣,“可不,前個兒見著天天兒嚷了要穿,也不怕捂出火癤子來。”
劉氏笑著說了,女娃家的小時都一樣兒,等回眼瞅著秀娘不做聲的,“妹子,想啥呢?”
秀娘剛看著那小襖樣式好看,就指著說,“六嫂,你說那小紅襖的要是套在小香身上也好著呢。”
劉氏緊著瞧瞧,“嗯,看著是不錯,可著小香都八歲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