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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戈瞅了瞅桌上的兩個板子,開口沒有說叨這上面的事兒,而是問叨了,“黃管事,你覺得這倆個板子有啥不一樣的麼?”
黃管事一頓,有些納悶楚戈為啥要問這個,這倆板子的區別不是很明顯麼,先不說這園木行的和他楚家木坊用的料子不一樣,就單單說這樣式上,這園木行的板子,上面兩邊光溜平坦,在中間空出一大塊地,用小刀一行一道的給鑿出三十來條溝槽,瞅著木工活不錯,每條槽子都順溜的很,中規中矩的,一看就知道做工的人兒心細著。
可是這小掌櫃自個兒木坊的這個搓衣板,雖說料子還是挺不錯的,樣式大體上還是和園木行的一樣,可單單這木工上,那就有些粗心大意,笨手笨腳了,他這板子也是在中間空出些地兒鑿槽子。
但是這小掌櫃,在板子中間不大不小的那點地上,亂七八糟的鑿了四五十條槽子,還有些粗,有些細的,根本就不咋地麼。
黃管事越瞅越覺不出這板子有啥好的來,心裡還想著,是不是早先他太厭惡這何副管了,連他推薦的園木行的搓衣板子也一起看不入眼兒了。
瞧著黃管事一臉為難的樣子,好像有話有不想說似的,這何副管和楊二爺相互瞧了一眼,都在偷偷笑著了。
何副管呵呵笑著,指著板子上的凹槽,對楚戈說了,“小子,你瞅著年紀輕輕的,咋的眼睛還不好使麼,這麼大的差別還看不到……”
他說著,瞧見黃管事沒有出聲阻止,心裡就更加得瑟了,“小子,你看看人家園木行的搓衣板,那槽子鑿整整齊齊的,而你瞅瞅你家那板子,大的小的,寬的窄的都有,這胡七八糟的手工活,也就你們鄉下人弄得出!”
楚戈聽著何副管嚷嚷了,還是一副不著急的樣子,他說了,“黃管事,我家這板子,說白了,就是為宮裡的浣衣局造的。”
楊二爺嗤笑了一聲,“我說小掌櫃,這宮裡要的東西,可不是隨隨便便搗騰好就交差了事的,你這不成就是不成了,幹啥還犟著不認輸哩。”
楚戈瞅著楊二爺,只是“嗯”了一聲,又對著黃管事說了,“黃管事,我想著問一下,這浣衣局在宮裡洗衣裳,是洗細布的多,還是洗粗布的多。”
黃管事皺著眉說了,那分明就是嫌著楚戈問的多餘了,他說的仔細,生怕楚戈不知道宮裡和這鎮子鄉村是不一樣的。
“這當然是洗細布的多了,這宮裡頭有好些宮院,哪一處都大的嚇人……每個宮院裡還都會住著好些個娘娘,她們穿的衣裳,那可是精細的很……”
何副管聽著也插了幾句嘴,“別說是娘娘了,就連她們貼身伺候的宮女兒,那衣裳也是細緻的很,還有那些得寵的娘娘……”
“所以了,那些娘娘的衣裳,根本就經不起洗衣棍的揉作,那得要那些洗衣婦用手慢慢的搓洗,勁兒使大了都不成……哎,咋越說越遠了,這小掌櫃啊,你到底想說個啥?”
黃管事和何副管一塊嘮叨了起來,可說著說著,他又想起今兒是幹啥的來了,忙喊著楚戈說下去。
楚戈聽著黃管事說叨宮裡的事兒倒是認真的很,可這茬黃管事發話了,他回過神來,尋思著就說了,他想讓黃管事瞅瞅自個兒的搓衣板子,然後讓他把手放在上面摸一摸。
“黃管事,你看我家這板子,雖然是想何副管說的,槽子有大有小有寬有窄,根本不一樣,可是您知道麼,我家這板子,可是兩用的。”
何副管和楊二爺聽著一頓,有些奇怪的看著楚戈,想著這小子莫不是腦中不正常了,這搓衣板子除了洗衣服,還有啥用的。
黃管事也是納悶,還有些好奇,他瞅著楚戈,“小掌櫃,你說下去。”
楚戈應了一聲,對著黃管事,也是對著何副管和楊二爺說叨了,不過這茬,他邊說邊拿著自個兒的搓衣板子,比劃出洗衣服的樣子。
他說著了,自個兒木坊的這板子,是由倆個夥計一道造出來的,一個使著大刀刻寬槽,一個使著小刀刻窄槽,兩邊佔的地方差不多。
可是這寬槽的一邊要是放到下面,那就是洗粗布或是過冬衣裳的,換句話說,就是洗宮裡面那些當差伺候主子,幹粗活的人兒的衣服,而這窄槽的一邊向下,那就是用來洗精細衣裳和裡衣的了,也就是給那些得寵的娘娘她們使的,只要抹上些香胰子,擱到這窄槽上一搓洗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