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你羽翼已豐,手掌重兵,雖然諸多算計,我也無需太過憂慮,只是不知何時才能在望曦峰相聚,有共敘天倫之機?”
這時候房間一暗,卻是燈油燃盡,熄滅了。
這時候蘇綾走進來,要換上新的燈盞,看到皎潔的月光照入房間內,陳海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臉上有著悲慼之色,走過來,從後面將他摟住,說道:“舅舅怎麼都不會到橫山來的吧?”
“我成立天機學宮之際,和董氏劃清界限,舅舅那時就不願辜負河西對他的養育,最終決定留在宗門修行,今時自然更不會到橫山來,”陳海說道,“而我日後將助天水郡兵、武藏軍壓制河西的野心,與河西的關係將更緊張,到時候會害得舅舅在河西的處境將更艱難……”
陳海心想他一腔籌謀,卻對舅父陳烈的處境無以為計,除了嘆息之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第二天一早,天水郡兵就集結要歸灌河,謝絕了陳海要用風焰飛艇相送的好意,只是將冰得結實的袍澤屍首,都裝上馬車,要一起運回灌河安葬。
吳景印、吳景林率部先行,最後是廖雲奎嫡系。
六千同袍軍,最後就剩兩千多戰卒而歸。
相比較吳景林、吳景印所部,傷亡相當有限。
吳景林倒是想戰、能戰、敢戰的,但在吳景印趕到潼口城之後,吳景林對此前所率的三千將卒的指揮權,就歸吳景印節制。在潼口城防禦戰前期,吳景印統領六千天水郡兵只當充當後陣,沒有參加最殘酷的血戰,只是在蠻兵戰陣崩潰後,才率部參與追擊。
為此,吳景林有一段時間都沒有勇氣出來見廖雲奎。
陳海乘赤狻騎獸,親自送廖雲奎、劉純出城。
看到將卒都紛紛上馬,廖雲奎、劉純也都各自跨上座騎,跟陳海告別。
“廖帥暫且再等一下。”陳海說道。
廖雲奎不知陳海何意,就與劉純在十數扈衛的簇擁下,等在路側。
不一會兒,齊寒江親自駕著一輛四匹黑狡馬拖拽的馬車過來,喘著氣說道:“爺,東西給你湊齊了……”
“廖帥,這輛馬車加四匹黑狡馬,就送給你們,算是我的一點小心意。”陳海跟廖雲奎說道。
看著精鐵所鑄的車輪吱呀的碾壓著城門前的碎石路,廖雲奎、劉純走過來,揭開車簾子一看,裡面滿滿當當是十架天機連弩以及十大捆淬金重弩箭。
“告辭了!”廖雲奎也不言謝,拱拱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三百九十二章 民勇
“你知道嗎?在我們年輕的時候,哪兒會過現在這樣的苦日子。隨便找一處水窪,拿大網一兜,都是一尺長的大魚。那味道,真鮮啊!”
年節過後,雖然橫山城外還是寒風凜冽、冰雪遍地,但陳海在城內四角各部署一座小型的風焰天機禁制,不斷的吸納天地間的玄陽罡煞,加上城內人口密集,使得的地氣要比城外溫暖一些。
冰土融化後,除主道外的大街小巷,就變得泥濘不堪,負責擔運碎石子、爐渣過來鋪路的民夫,趁著歇力正聽一名白髮蒼蒼、滿面風霜的老者坐著青石板上,講述當年雁蕩原的肥沃。
日正當頭,老頭花白鬚發,衣衫襤褸,穿著一雙幾乎要踩爛的草鞋,周圍還有幾個同樣乾瘦的老頭和數十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年輕人聽著,直吞口水。
“老趙頭,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爹帶著我們去打獵,那傻狍子見了人跑都不跑,只要輕輕的過去,拿棒子就這麼用力一揮,”
另一個乾瘦老頭還沒等他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接茬,回想到那久遠的記憶,激動的用手比劃著說道:
“那傻狍子就直接被打翻在地,皮毛要麼做皮衣,要麼販賣了。狍子皮又保暖又沒有異味,那些宗閥的大老爺可歡喜的很。至於狍子肉,香啊。油還能收集下來做火蠟,那時候多好啊!”老者說著說著眼淚直流。
“可是自從郡牧大老爺放棄了榆城嶺,我們被迫遷入這橫山,趙老哥,我們這幾十年都過得什麼日子啊……”
趙姓老者也是老淚橫流,說道:“老弟,好日子這不是眼看就來了麼。天機神侯已經把妖蠻打跑啦,還在潼口築城啦,開春就要遷人丁過去墾荒,現在都將告示貼出來了。只要願意北遷,按男丁,滿十五歲就給地十五畝。或者有力氣,願意到潼口、雁蕩參與築城,吃食管飽不說,還一天給十錢的工錢;要是有幸加入龍驤軍,在橫山城外就賜五十畝地、宅院一座以及耕牛或騾馬一頭……只可惜我們這一把老骨頭,已經沒有力